忽然呼的一声,形风一瞥,正是解元提剑刺来。此剑急而凌厉,形风迅速往左侧身避开。解元所使的是软剑,他用内力一逼,剑身弯曲向左,便要刺向形风右肩。
形风心中一凛,忽然想起一招,拇指一弹,剑便搭在右肩之上。锵的一声,软剑剑尖便刺在镔铁剑剑身上。形风刚才那招,正是回忆起和解元初时比试,要刺上解元虎口时,他突然拇指一弹,软剑搭在前臂上,挡住了一击。
解元看形风心思灵活,更是佩服。随即提剑又刺,形风迎上去。俩人不断拆招,解元故意不使出实力。直至子夜,雾将月挡,星光隐藏。
练了一夜,俩人十分疲劳,床不算小,恰好容纳俩人。中午时分,俩人才醒过来,吃了野果,解元道:“练剑不练内功,我曾走过这条路,终究还是后悔。”
形风问道:“怎么?”
解元顿了顿,继续道:“十余年前,我的剑法已经自成一派,但还是不能满足,于是遍地寻访名剑大师,誓要将剑术练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遇的剑术名师,都被我的剑法所折服。”
形风道:“这个当然。”
解元道:“寻遍大江南北,时有五个年头了。那时我在江湖之上,只要是剑客,无不佩服。有日听路人说道,龙虎山乃道教第一仙山,山上隐藏许多真正的绝世高手,我一听,当然心痒难耐。但去到时,将整山寻遍,还是一无所获。本想稍作歇息便下山,忽地一中年人闪到我跟前,说道:‘我不需用剑就能打败你。’我当时年少气盛,看他语气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怎能忍受,提剑去刺,招招很辣无比。”
形风心想:“你平时遇见的都是小喽啰,现在遇见老大,人家肯定瞧不起你。”嘴上附和道:“那小虫也敢说这话,非要把他打死不可!”
解元瞥了他一眼,不满他打岔,继续道:“那中年人运起真气,全身鼓起,任我拿剑去刺,我每一剑都用上毕生之力,但他始终是丝毫无损,反馈的气劲可把我骨骼震得咔嚓响。我虽内功无所造诣,使剑外功确是一流,在他面前,我却变成一粒沙子。赢输倒也不算丢脸,可他并没有对我反击,权当我是个黄毛小孩,任由我打,当真无颜,便停下手来。
待我停住,他说:‘只精剑术,不修内功,遇上内功修为深厚之人,必败无疑。’他见我半信半疑,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向我挑来,我看他使的是外功,顿时底气大了些,正欲挥剑,不料我还没来得及出招,他居然将枝上的一片叶尖点住了我的虎口,顿时手臂酸麻无力。如此快速的剑招,恐怕早已天下第一。就算他不运真气,剑术也在我之上。他这等精湛剑术也要修习内功,我岂有不练之理?
我正羞愧,那中年人忽扔下一本书,道:‘日夜修炼,不可松懈,有缘再会。’话音刚散,他人已经在山脚之下,他的轻功,更是绝世无伦。我低头看那书上写着‘太清无极功’五个大字,翻开来粗略一览,便知是无上宝典,至此日益练习,剑法无暇顾及,我以为剑法必然会退步不少,不料某日与人过招,反而增进了许多。那时我更加相信真人的话。我那日在大街斗南门剑客所用的‘剑气罩’,就是在无上宝典中演变而来。”
形风回忆起在‘春央街’那凉棚处,解元的剑气罩确实震慑住了南门十八剑客。
解元道:“有剑招,无内力,正如有饭无酒,肚子总觉得空荡荡。”
形风笑道:“有剑招,无内力,正如裤袋没钱,整天都觉得没精神。”解元摇摇头,随即拿出那本秘笈,形风不认识字,解元便逐一读出。
解元道:“人本身就有真气,不过是静止的。唯有吐纳才可以使得真气运动起来,创造无形气劲。它是真气的母亲。母亲就是秘笈宝典,不同的秘笈,儿子也会随着母亲而改变。”
形风生性聪明,一点即通。那解元教得也是轻松得紧,俩人日修内功,夜里斗剑,一晃便是半个月。
这日夜里,二人正斗剑。只见解元提剑刺形风,此招不是单一快慢,却是忽快忽慢,变幻之快,如同眨半下眼。眨眼到一半,剑法变由快转慢,眨好了眼,剑法却又急速进攻。形风便来不及看剑,靠身知去判断来剑快慢、真假。
就如静夜有人跟踪,定会察觉,但却不知跟踪之人身体素质、有无兵器,来势如何,这便是最原始的身知。倘若内功修为极精深,就似全身布满眼睛,来势即可捕捉,虚实可知。
俩人来回相斗,形风屡屡要得手,解元次次可化解。铮铮数声,解元剑法使得浑圆沉稳,形风无从下手,收剑说道:“打你不过,我渴了要去喝水。”说罢,便径自进屋喝水,这半月相处,解元没有恃强凌弱,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心想:“他日夜跟我比剑,倒也不可能有时间去偷书,这么说来,我岂不是错怪了人?但他会不会趁我熟睡,悄悄去偷?今晚我得不睡觉来观察他!”
正想得入神,忽听得一人道:“哥哥,春央街那路人会不会骗咱们啊?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找不着那小痞子。”另一人道:“他们要敢对着黑白无常说谎,他不是疯了就是活得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