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直直地扑到端木芬的粉腮上,也不知是羞是愧,端木芬连脖子根都烧了起来,喃喃地应了声,“知道了。”
陆苰满意一笑,缓缓饮下杯中之酒。
“饮过合卺酒,夫妻相守到永久。”余求安媳妇笑盈盈地收过酒盅,拉着呆愣在旁的青禾退了出去,瞅在新人面上的眸光,满是暧昧。
陆苰灼灼的眸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端木芬觉着心都要跳了出来,勉强道:“适才又宜送了盅野鸭蛋皮粥来,味还不错,我去给你盛一碗……”话未说了,她人就起身了,只还没迈出步子,猛然一股力道,将她拉了回来,“不用,我不饿。”
看着身边低眉顺眼的小媳妇,陆苰的思绪蓦地回到了多年前的恁个晚上,一样是红烛高燃,鸳鸯帐暖。
尤若诗与他是自幼定亲,然其一直随父亲在任上。直至成亲之前,二人素未谋面。可尤若诗人不负其名,娇美文弱,他记得揭开盖头的恁一瞬时,他整个人的心魂都飘去了九天之外。
彼时以为情之所钟,再无更改。
她死讯传来之时,与西羌激战正酣,自己忙于战事,吃饭、睡觉的工夫都没有,更没时间伤心了。
事后想起,自己也觉太过薄幸寡情,心下有愧。年岁渐长之后,他方渐渐释怀,彼时正当少艾懵懂无知,尤若诗于他而言,美人的意义当是大于妻子。
况且相处日短,也难讲甚么夫妻情份。
然自己身为人夫,竟不能护妻儿周全,终究是有愧于她。想起自己未能出生的孩儿,陆苰星眸厉茫涌现。
坐在他身旁的端木芬,见他乍然冷厉了神色,心底生惧,待要避开,手腕却还被他拽在掌中。
惊觉掌中的轻挣,陆苰回了神。瞧见端木芬面上的惶惧之色,忍不住轻叹了声,调侃道:“你还真把我当大野狼了不成?”
端木芬没有做声,面上的神色倒是平缓了许多。她微微低垂的头,烛光照在她线条柔和的侧脸上,连带恁一弯白腻如脂的脖颈。
与她相处了小半年,虽然话也没说几句,陆苰却无法将她视作心机深沉的女子。且打心底里对她生出一丝淡淡的愧疚,持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引得她愕然转眸。陆便直视着她的清眸,“芬儿,你要记着,在这府里除几位长辈,就数你最尊贵。所以,把你的小心翼翼都收起来。”
端木芬还陷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中,陆苰已含笑起身,“你歇着吧,明朝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