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撒气,然又实在忍不下去,砰地一声摔帘出来,“诸位替我向陆夫人通传一声吧。”
几个小养娘见他出来都跑开了去,惟三两个老姆还站着,恭敬里透着轻鄙,“劳官人再等等,咱们夫人只怕还在用晌午饭。里边的嫂子、姐儿都没出来,咱们也不敢就恁地进去。”
卫子都强压着火气,拂袖转身进屋。
官媒瞧在眼里,喉咙里嗤笑了声,“当这里甚么地方,也敢撑面子!”
卫子都铁青着脸,不屑与她拌嘴拌舌,卫安人却按耐不住,叫道,“你这是甚么话,咱们大郎可是探花及第……”
官媒摇着扇子掩嘴一笑,“自打迁都至此,莫说探花就是状元也有五六位了,也不曾听说哪一个就飞黄腾达了。”
“你……”卫安人气得打颤,一双细眸往官媒面上瞥了瞥,冷笑了道:“怪道人说三姑六婆之流,最善放刁。虽执了衙门的凭证,到底还是一流的货色。”
官媒婆也不恼,只摇着扇子冷笑,“老安人你即会恁么说,又何必叫了我来,这不明摆着自己花钱找不自在么!要我说,你给我一半的钱,我去了就是。我乐得有钱,你也乐得自在,岂不两全!”
“做你春秋大梦,你不把事情搞定了,一个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着。”
官媒婆又是冷声一笑,翘着二郎腿,扇着扇子重重叹道:“我就知道这一回想多拿赏钱,恁是不能的了!”
“你少放屁……”
“娘亲!”卫子都忍无可忍,“你就消停一会吧,没瞧见外边恁些仆妇们都听着咱们的笑话么……”
官媒婆嗤嗤而笑,卫安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拨脚往外走,“欠教训的贱奴,待我我去骂着她们,看她们还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卫子都吓得赶紧拦下来,“我的娘亲,你当这是哪里啊!”
一言未了,进来个十来岁的小养娘,“夫人请卫相公、卫安人里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