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一个人在屋内静坐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竟伏在桌上睡着了。
月已中天,四周一片静寂。
“姥姥,药熬好了!”恍惚间,就听一个清脆的童音蓦地自隔壁房间传来,我倏然睁开眼睛,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
“这——是哪里?”
借着月光,我微微瞧清了四周的环境,心里不觉一惊,这儿绝不是云若阁,可是,仔细看看又觉得眼熟,我——好像来过这里?
空气里隐隐流动着一种熟悉的馨香,闻之顿觉心畅神舒!
思衬几秒,我猛然记起,萧府的确有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桃花屋?
“姥姥?”
推开门,就见一位老婆婆端着碗药姗姗朝我走了过来,我忙上前搀住她,接过药碗。
“丫头,睡醒了?”她轻笑着边走边道,脸上的皱纹缓缓舒展开来,目光极是慈爱,我怔然望着她,心头不觉一酸,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慈祥而温暖的笑容了,记忆里,也只有奶奶曾这样对我笑过。
“这是安神药,云丫熬了几个时辰了,快趁热喝了!”恍思间,姥姥已将药碗递至我的嘴边,温热的药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我没有多加思索,顺从的点点头,扬起脸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胃里顿觉一热,身子蓦感温暖了许多。
“姥姥,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完全没印象?”走出屋外,望着沿湖那一株株仍开得灿烂的桃花,我不禁有些发愣,这个地方真是太奇怪了,美的恍似不真实,莫非我——是梦游过来的?
姥姥缓缓行至我身边停下脚步,呵呵笑道,“是云萝送你过来的,说是怕你乱跑,丫头啊,你就安心在这儿住几天,待外面的事处理妥了,漠儿自会来接你!”
“——恩!”我点头轻应,抬眸视及姥姥担忧的目光,原本想说的话立时吞忍了回去。
姥姥定是还不知道萧漠此时的处境,还是不要提起的好,其实,生活在这世外桃园一般的地方,对外界一无所知,无忧无虑,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尽管喝了不少安神药,我仍是辗转难眠,坐立不安,次日黄昏,我终是待不住了,便趁姥姥和云丫去煮饭的功夫偷偷循着上次的路线回到了萧府。
云萝怕是在将我送走之后就迫不及待去找萧漠了,府内仅剩洛痕,而此时他正被无暇叫进房间内说话,我轻而易举的避开他们,从后门顺利溜了出去。
天一点一点黯沉下来,阴云渐渐聚拢,我已感觉到有冰凉的雨点轻砸在颊上,空气里寒意渐渐加重!
许是走得太急,我并未觉得冷,额上反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天黑之前,我一定要进宫,与其这样忐忑不安的等待,还不如与他一起面对。
街上几乎见不到半个人影,安静得诡秘,行至一半的路程时,我加快了脚步,隐隐感觉到将有事发生,心下不禁提高了警惕!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离皇宫越近,我的心跳就越快,奇怪,这条进宫之路很隐秘,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应该很安全才是,可我却总觉得黑暗之中仿佛有几双冰冷的眼睛正紧紧盯视着我。
就觉四周树影婆娑晃动,空气中的杀气越来越重。
我猛地站住脚,后退几步方想转身,几个黑影已如幽灵般飘至眼前,为首一人冷冷笑道,“皇后娘娘,您终于出现了,我们可是在此恭候多时了!”
“哦?”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移开目光不动声色道,“你们怎知我会来?”
“我们主子早已料到你会沉不住气进宫去找萧漠,我们只需守在这儿,就一定能——”
“你们的主子是谁?”我猛然扭过头打断他的话,心里顿时多了些探究,他口中的主子——似乎很了解我,莫非——是我认识的人?
“你的话太多了,”不等他再开口,另一黑衣人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锵然拔出剑朝我走来,扬声喝道,“动—手—吧!”
话音未落,剑已朝我当胸刺了过来,幸好我已有防备,本能的一闪勉强避开了这一剑,却因力度过大牵动了臂上的伤,顿时痛得哀叫出声。
“林姑娘,你没事吧?”
正自绝望之际,黑暗中突然跳出一名青衣少女,手执银鞭挡在了我面前,晶亮的眸子颇含关切之意。
听声音我就觉的有些耳熟,凝视她良久,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初到赤月山庄时的情景,不由恍然记起一个人,赤月的婢女?
“你是——琴儿?”
“姑娘还记得我?”她欣然笑道,神态亦如初见时那般热情自然。
我点点头,却已不想再言语,赤月视我为仇敌,一心想置我于死地,她的婢女又会好得到哪里去?她此时出现——到底有何意图?
为首黑衣人冷冷地盯了我们一阵,面上神情早已不耐,蓦地,就听他狞然喝道,“还愣着作甚,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已齐齐抽出了剑,目中杀意蓬然而出。
琴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