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他目光里的怒意,良久,我都没敢抬头,一直静然跪着,听候他的责罚。
风透过窗隙幽幽吹了进来,催得眼前的幕帘一直在轻轻摇摆,飘拂不定,我的心情不禁也是七上八下,隐隐有些慌乱,他------不会真如言言所说,也治我个欺君之罪吧?
僵持得越久,我的心里就越觉不安,沉吟几秒,索性咬咬牙抬起头直视着他试探着问道,“皇上,我既是皇后,在名义上与你就已是夫妻,你-----------不会也要株我九族吧?”
他的脸色本已有了些缓和,听完我的话之后,明显又阴沉了下来,就听他冷哼一声,眸光阴厉地瞪了我一眼,怒声喝斥道,“不用你来提醒朕!”
话音未落,他已甩袖离去!
屋内蓦地一片静寂。
我幽幽吐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门口,譬自怔了许久。
此际,诺大的曜月宫已只剩我一人。
渐渐的,我开始感觉到肌肤在变得滚烫,体内燥热难耐,不觉间里衣已被汗水浸湿,这一定是血莲在体内作用所致,心里不禁暗自惊叹,看来,我体内的寒毒正在慢慢消散,待体温恢复了,想必毒素就已彻底清除了。
仔细想想,方才在我说出实情之前他故意支走了所有的下人,想必那时他对我就已有所怀疑,他不希望除他之外有人知道那件事,便是有意在偏袒我,况且,他肯拿出千年罕见的血莲为我解毒,我想,他应该不会治我的罪了吧!
这样一想,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理理衣衫推门走了出去。
许是在屋里呆久了,乍一出门,就觉阳光很是刺眼,我不禁皱皱眉欲往阴凉处走,耳畔却蓦地响起了一个细柔的声音,
“娘娘,太医说了,你刚服下药,还不能见风,还是在屋里歇着吧,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
抬眼就见一个清秀的小丫鬟立在我身侧,见我望着她,她慌忙垂下眼眸,睫毛微微颤动,似是有些紧张。
“你是新来的宫女?”我不禁笑问道,就觉她垂眼间不时偷偷翻眸瞥我一眼,目光怯怯,却又透出些好奇,神态举止分明不似之前的那些宫女那么规正!
“是,奴婢昨天才进宫!”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不,奴----------奴婢叫恋雪。”
回话间,她的额上已渗出了细微的汗珠,脸颊也已泛红,手指始终紧紧地攒着衣角。
名字倒是取的很好听,我重新打量了她一番,轻笑着拉拉她的手道,“恋雪,在我面前你不用紧张,我又不吃人!”
她缓缓抬起头望了我一眼,蓦地抿唇一笑,神态间已自然了许多。
这个丫头倒是纯朴自然,想必没什么心机,思索几秒,我凑近她附耳吩咐了几句,要她去帮我打听皇帝是否已放出了言言和明少楠。
在宫里,除了言言,我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身边的宫女太监只怕都是皇帝的亲信,我得处处留心才是,这个恋雪刚刚进宫,应该还未参与宫里的这些明争暗斗,先试探她几天,若真是如此,我倒是可以相信她!
不多时,她便满头大汗的赶了回来,微喘着气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我。
原来皇帝的确没有处决明少楠,但是仍是以欺君之罪判处,将他流放至西北部最贫穷的一个村落,终身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而言言,虽已被皇帝放出了天牢,却又被关进了冷宫,责罚她永不能与书生和自己的孩子相见!
听完恋雪的诉述,我的心不由阵阵发冷,好可怕的皇帝,他的心还真是阴狠无比,这样的判处,对言言和书生来说,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还要痛苦。
看来,我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帮萧漠夺下皇位,他若做了皇帝,至少我与言言都能平安无事!
来日方长,只要他们都还活着,我一定会设法让他们团聚!
黄昏时分,皇帝的贴身太监刘公公突然来到曜月宫,并带来了三本厚厚的书册。
“传皇上口谕,”就见他幽幽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书册,斜目瞟了我一眼道,,“命娘娘在今日之内将宫里的规矩手抄一份,并熟记于心,明日一早,皇上会亲自来检查。”
说完,他便丢下书扬长而去。
我愣愣地盯着那三本书,不禁大感头疼,丫也太狠了,这么厚的书,别说三本,就是一本我也抄不完,他这分明是在故意整我。。。
不过,转念一想,他没有治我的罪,而是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还有什么可埋怨呢?
匆匆吃了几口晚饭,我便开始挥笔疾写,无奈那书上的字太小,而我也根本用不惯毛笔,写出来的字不是太大,就是凝作一个墨团,于是撕了写,写了撕,如此反复折腾着,一个时辰过去了,才刚刚写好一页。
照这速度写下去,怕是到天亮也写不出几页,怎么办?
渐渐的,我感觉书中的字影越来越模糊,眼皮也越来越沉,不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