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夕飘然而至,伸手接住了那即将倒下的身子,静静地看着她紧锁双眉痛苦的脸,神色微黯。抬头面无表情扫视了一眼被他的突然而至惊得目瞪口呆的众人,即又风一般闪身而去,甚至没有几个人看清他离去的方向。
心萝冷笑一声,纵是你辰夕公子也救不了她!剑上有她特意为她抹上的毒,蚀骨蚕心,生不如死!哼,林颖儿,殿下恢复了记忆,以他的性子就算我不动手,他也不会容你活着,这就是你的下场!
欧阳克带来的人大都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只余几个帮派小头目还在与心萝几人撕斗。
“驾!”突然一匹马朝这里疾驰而来,身后尘土飞扬,远远有几匹马相继跟来,
“殿下,你---你怎么回来了?”看清飞身下马的人后,心萝、流云、杨青异口同声惊道。
“她呢?”萧漠下马后四处张望寻找,刚离去的一路上他总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回忆过脑子里之前发生的一幕幕,终于在行到一半时想起来,她,怎么把她给忘了?想到她的处境便匆忙掉头往回赶。
“流云,我让你看护的人呢?”见目光所能视及的地方都没有她的人影,萧漠揪住流云的衣领厉声问道。
“殿下----------”流云正要如实相告余光瞥见心萝紧皱的眉心里一软,如果说出实情以殿下的性子怕是会杀了心萝,顿了一下,他才继续道,
“殿下,林姑娘在混战中受了伤,后来被人救走了,是属下保护不周,甘愿受罚!”说完他走到萧漠面前,单腿跪地揖手。
她受伤了?萧漠放开流云,心情突地变得沉重起来。
“谁救的她?”
“回殿下,是辰夕公子”心萝抢先答道,
听说是辰夕,蓦地萧漠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凝望着路的另一端沉默半晌,终于他转身再次纵马离去。
心萝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久久无法平静,这一切似乎偏离了她预想的轨道,绝情如殿下,失忆发生的事他会全都忘掉,所认识的人也一定会除掉,可刚看他回来时失魂落魄焦急万分的样子分明是在关心她啊!
“流云,你觉得殿下刚刚的表现是否异常?”心萝问道
“殿下刚刚恢复记忆有些许异常也不足为怪,你想多了!”说完流云驾马离去。
听了他的话,心萝心里不再纠结,灿然一笑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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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依稀听到了竹笛声,时而悠远飘渺,淡如月色,时而低回婉转、空灵清亮,宛如晨曦,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哪里听过?
“哎哟,肩膀好痛!”怎么回事?我不过裂开嘴巴笑了下就扯动了伤口,猛地睁开眼睛,呵,这又是在哪里?
这是一个小竹屋,屋内所有的摆设都是竹子做的,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竹林,这是不是梦境啊?我懵里懵懂爬起来,左手轻按着伤口走出屋子,屋外并排还有几间竹屋,我四处寻望,想找出笛声的来源,不料声音却嘎然而止。我的心情顿时沉闷起来,怎么不吹了?
“辰夕?是--------你在吹笛啊?那个,你爬那么高干嘛?快下来!”抬头的瞬间我乐坏了,那不是辰夕吗?他坐在屋顶上,手拿竹笛,静静地看着我。
“伤还没好,先回去躺着!”眨眼之间他已经落在了我面前柔声说道。
“哦,好!”在他的搀扶下我乖乖地回到竹屋。
上天待我终是好的,晗走了,我又遇到了辰夕,总是能遇上贵人!
辰夕说这儿叫无心谷,是他的家,谷名是他取的,我没有问及原因,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处最柔软的角落,这个角落不会轻易示人,也没有人能轻易触碰到!
养伤期间,辰夕总是陪在我身边,他话不多,除了为我清洗伤口换药,大多时间会为我吹笛舒缓心情,虽然我不说,也不愿提及晗的事情,还老自以为是的说几个冷笑话逗他乐,辰夕还是看出了我心底的隐痛。忘记一个曾经朝夕相伴的人,是需要时间的。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在发呆,时而躺着,时而坐着,我想我是坚强的,莫名其妙经历了这许多事,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在生死关头弃我而去,几次受伤,几度绝望,我居然还活着,是该庆幸还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