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她的脸上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自嘲一笑,道:“我能躲在这里那么多年,并不是你晚玫的功劳,我之所以帮你,救你,只是因为我不愿为他添麻烦,我知道,若是你将我的事情闹出去,他便要煞费苦心去为我平息此事了……”
说罢,她又转向林莫愁,微微欠了欠身道:“多谢老爷这些年來的庇护,现在……也该是我面对自己命运的时候了,”
林莫愁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知秋淡淡一笑,转身再不犹豫地离开了,
原先雷蓦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像知秋这样的女子会和晚玫那种人搅在一起,然而今日她们的这番对话却完全解开了她心中的疑问,她不禁有些钦佩起知秋來,她的骄傲,容不得她对一个男人摇尾乞怜,哪怕这个男人是她心中所爱,是她曾经的夫君,她的尊严,更容不得她成为一条真正的狗,哪怕代价很可能是堕入地狱,
“晚玫夫人,请吧,”一直等候在旁的侍卫此刻也早就不耐烦了,晚玫的出丑让侍卫忍不住露出明显带有讽刺意味的笑,再度拔高声音提醒道,
晚玫双眼直直瞪着林莫愁,却见林莫愁完全不往她这里看一眼,再看向雷蓦然,雷蓦然只是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自己,晚玫的心顿时被怨毒填满,凭什么,凭什么她原本唾手可得的主母之位会被一个半路杀出的饕国女人夺走,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在这个饕国女人浅显幼稚的算计下被林莫愁休弃,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是她的家世还不够好吗,雷蓦然也不过是个他国的贱民郡主,一个庶出的贱人,在餮国毫无半点根基,她能给林莫愁提供什么帮助,
想到这里,晚玫眼神渐冷,好……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林家,林莫愁,雷蓦然,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下定决心后,晚玫再不多言,昂首挺胸地甩开侍卫往自己院子里而去,
那侍卫讶然阻止,晚玫一脸狂暴,狠狠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怒声道:“我即便是被休,也还是江家的大小姐,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这等喽啰对我不敬,滚开,不是要我走吗,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把我当年陪嫁的千万两黄金一并带走,”
那侍卫冷不防被晚玫的唾沫星子沾到了鬓发,他怒瞪着嚣张至极的晚玫,却敢怒不敢言,只得求助地望向林莫愁,毕竟,千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他还得看看主子的意思再行动,
“好,就让她拿回去吧,福侩,去,给我到帐房再提一千万辆黄金的银票,给她一并带回,从今往后,我和江家,便两清了,”林莫愁点了点头,淡淡吩咐,
什么,那侍卫愣住了,晚玫也愣住了,一千万两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就连她们江家,也拿不出多少个千万两,想当初爹爹也看在她是独女的份上,才勉强咬牙拿出这么大一笔陪嫁的,即使在嫁过來以后,她也一直沒舍得动这笔钱,一方面是林莫愁对她很大方,银子方面的事,从未让她感到手紧过,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笔惊天的财富,若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轻易不能动,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嚣张地提起嫁妆的事,为的就是让林莫愁心疼这笔钱,从而改变想法,可她千算万算也沒算到,林莫愁不但对此全无所谓,甚至还另赔了一千万两给她,直言是为了和江家抹平恩怨,从此互不相欠,这让她如何能不急,先不说林家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如此财力的,晚玫心里十分清楚,以爹爹对女子的不重视,见到这一千万两的赔款,定是会笑着收下,从此便不会再为她出头,这……这怎么可以,不……这绝不可以,
“林莫愁,你以为我给你当了三年的妾,便是你这一千万两金子能抵消的吗?你别忘了,我可是江家唯一的女儿,”晚玫咬牙道,说什么她也不能带着这笔钱回去,
“自然记得,你的确是江家唯一的女儿,只可惜……是庶出,”林莫愁口中淡淡吐出的话语却是毫无偏差地刺中了晚玫的软肋,是的,“江家有女独一人,可笑出自婢子身”,这是一些真正皇亲国戚的娇贵小姐们讽刺她的话,在她们眼中,即便她是江家的独女,却仍是血统低劣的女子,只因她的娘亲仅仅只是是江府里的一名洒扫丫鬟,
“好……好……很好,林莫愁,今日你所说的,我都一一记着了,日后,我定要你为今日的决定付出代价,”晚玫脸上屈辱的泪水狂涌而出,她抬手重重抹去,一转身跑了出去,此刻,她的脑中只剩下恨,深深地恨……她恨这里所有的人,尤其是,雷蓦然和林莫愁这对狗男女,
“你们,派人护送她,必须保证人和钱一起完好送到江府,”林莫愁一脸严肃地令道,
“是,”四处传來整齐划一的应答声,但雷蓦然全完全沒看出那些人在哪里,这让她的表情明显一怔,若是她的屋子周围也存在着这样的暗卫,那昨夜的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林莫愁,
“好了,既然你不肯说,那该清理的人我便都清理了,娘子,你伤口未愈,回屋好生歇着吧,”林莫愁最后瞥了雷蓦然一眼,语气冷漠,
“嗯,那我回去了,”雷蓦然点了点头,看也不多看林莫愁一眼,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