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痕,快上菜,本小姐饿了。”云梦大喊,“准备五人份的饭菜,快点快点。”
饭菜上桌,只是苍痕苦着脸,又看到了灰衣老人,眼睛一亮。
“小痕啊,今天的饭菜真丰盛,爷爷好久都没吃,都忘记味道了。啊哈,有话吃完晚饭再说,爷爷饿了。”哈哈一笑,手里的筷子就朝着菜碗伸去,一点也没有羞涩之感。
“慢着,吃饭不急,总有一些事情要先说好。”语气一顿,“这里只有五人份的,老爷子的暂时还没有,世界上没有白吃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云梦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说的我都答应,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那开吃吧。”云梦松口。
“长孙老头,把你那老酒拿出来吧,忽然想喝酒了。”
灰衣老人一呆,“算了,云老头,难得有机会聚一次,要是再藏着,梦丫头就要说我了。”话一说完,手上一晃就出现一个陶制酒瓶,红泥封口,一看就上了年份。两个小酒盅,陶瓷制作,是典雅的青花,小巧而精致。老人似乎呆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拍去红泥,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来,灰衣老人深吸一口,表情很陶醉。在酒盅里倒了一些,一盅是满的,一盅半满。“老家伙,这半盅给你。你那酒量太弱了,没喝醉我再给你添。”
“也好,上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不太记得了。”邋遢老人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脑袋,没有说什么,一口就将酒水喝完。‘啧’了一声,闭上眼睛静静品味,脸色越来越红,嘴里叽叽咕咕地,也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这老家伙酒量真是差,不管什么酒,半杯就醉。呵呵,酒品倒是还可以,就是喜欢说胡话,什么时候能改啊。”灰衣老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杯入口,不再言语。
忽然,邋遢老人笑了起来,眼角却有泪水滑过。
“老大那时候经常送我礼物,我一件都没有收。可是,现在想要也没人送了。”眼角泪水涌出,渐有哽咽之音。
“那个混蛋小子,如果听我的话,也不会这么早就死了。”袖子一抹,泪水沾湿了一大片。
“那个不孝子,老了,就不管老子,报应不爽啊,哈哈。”
云梦摇了摇老人的肩膀,“爷爷,您醉了,那些事您就别想了,我扶您去休息。”说完,扶着已经喝醉的老人,离开酒桌。
老人的胡话,莫名其妙的,不解其意。伊诺沉默着,看着渐渐远去的苍老身影,刚才可以感受到话中的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眼泪只能代表悲伤,却不能宣泄。悲伤积聚在心里,想忘,忘不了,也不愿想起,只能在无人的时候,一点点想起,独自伤心。
灰衣老人叹气,“半杯倒,几十年都没变过,真是的。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在意什么啊。”说完,拿起酒品,大口喝着,几口就喝光了。
云梦回来了,脸上带着潮红,眼睛也红红的,在没人的地方哭过,怎么掩饰,也无用。
“吃饭吧,别想太多了,我的眼睛是不是红红的,该死的辣椒,眼睛痛死了。”云梦说完,强自微笑,低头吃着饭菜,一言不语。
“梦丫头,云老头老了,这些日子他就留在这里吧。咯,喝多了,呵呵。”
灰衣老人酒喝多了,脸色红红的。
“你的名字还是我取得啊,那时候你还小。老了,那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在青雪丫头的肚子里啊,还没老头子我拳头大,哈哈。
那个混小子,念书的时候不好好念,成绩吊车尾就算了,还一天到晚打架,到最后大字不识几个,就会写一个名字。
好不容易娶了个老婆,天知道走了什么逆天狗屎运,找了那么漂亮的老婆。
后来啊,有孩子了,名字还要我老头子来取,真是混蛋。
要是还在我面前,老头子揍死他,再打回学校里认字去,哈哈。
....
梦这个字,是混蛋小子跟我说的,他人肚子里墨水不多,想法倒是挺好。
世界上最美好的,就是梦啊。也许他是希望家人幸福吧,就像梦一样美好。
是啊,梦是最美的,最美的地方,就是梦啊。”
灰衣老人唠唠叨叨,说了许久,抄起酒瓶,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又仰天喝了几口,却没有一滴酒水。“阿拉,这就没啦,真不经喝,还好屋里藏了几瓶,回去再喝。”
又是打了几个酒嗝,摇摇晃晃地推门离开。伊诺担心老人跌倒,送出了门,目视着老人远去,身影渐渐消失在眼里。
苍痕一句话也没说,麻利地收拾了桌子。
云梦回了房间,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大哭,声音穿得很远,伊诺和魏青都听见了。两人都保持默契,独自,沉默,没有提及。
在梦里最美的地方
我们可以自由地飞翔
海上飞鸟
在我们眼里飞
太阳的温暖
在心里慢慢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