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深锁,问的也是潦草,“到底什么事情鬼鬼祟祟,说出來爷不罚你,快说!”
那公公又颤粟了一下,忙最后叩了个首唱诺:“陛下,是,韶才人……”点到为止,便谁也明白了。
果然韶才人又來了事情,我的猜测怎么会有错呢!呵。
若头遭皇上还有几分相信,后边儿这几次三番任谁都看得出酌鸢在有意作难我了。这法子被她如此公然的用在了皇上身上,她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欺骗皇上;偏生皇上看在梅贵妃的面儿上,也是一次次给足了酌鸢面子!真真儿是越抬举便越不知死活了些。
不过这一次,我笃定皇上不会马上离开,他会有一个抉择。
因为,我白日里得了皇后的推举。
换言之再往开里说,皇上今晚之所以会來我这里,为的也不会是我这个人,而是不驳了皇后的“好意”。正如他给足了酌鸢面子,其实是为了称梅贵妃的心一样。
如此,性质便发生了质的改变。
我、酌鸢,看似是在我们二人之间做选择,其实是在皇后与梅贵妃之间做选择。这个抉择,便不再容易。
西辽国一国之君,看得出來,他是一个苦心的帝王,一方面矜矜业业的打理着前朝诸事,使手段与满朝文武明里暗里斗智斗勇大展帝王之才能;另一方面又周旋与后宫诸佳丽之间,缜密维系着后宫里的一干势力平衡,揣着明白作出糊涂,胭脂群里行天子之能事。
他用尽心思与筹谋,就不怕迟早被这一干朝臣与宫妃给熬尽耗干了去?他的身体本來就不太好啊……
我又怔住。原來我果然心软,果然容易被不同的时局与境地,所摇摆了心境。
我会开始关心这个人,这个男人,这个注定要占有我一生一世的、不能算是夫君的夫君!
果然,我见皇上似乎有些不悦了,聚拢的眉峰愈发往里往深又收了几分去。
他面上不显嘴上不说,心下又岂会不恨酌鸢几次三番的公然欺骗、大肆耀武扬威?一个女人最深厚的根基与保障,便是她们托付一生的夫君;纵是梅贵妃再有权势又能如何?弄权邀宠的方向沒有搞清楚,即便是一时的得志也是來去皆快。酌鸢她做错了……
同时又一股急气恼不得就在我心头波澜汹涌的起伏荡漾。事不过三,这已是第三次了,有“再一再二”的我又岂能忍了她这“再三”!每个人都有底线,我的底线再深也不会是个任人肆意欺凌的!
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了……
凝眸状似无意的看向皇上,他正一心思量忖度,旁的一切都沒有留意着。
我心念一动,酝酿经久、思忖经久的那通心思重又慢慢浮展的圆润起來。趁着皇上踌躇之际,我亦慢慢起了身子靠向他的肩头:“陛下……”语气幽软,颦眉敛眸做足了关切的样子,“不是妾身迷信,只是……”
他闻声侧目看我,我抿抿唇角,似乎含着无限忐忑,又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那韶音苑是倩舞涓生前所居,会不会有什么阴气?莫不然,为何韶姐姐便就连番生病了?”后面的一句话说得急切,听來看來我自认都不会有半点儿做戏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我当真是在关心酌鸢。
皇上怔了一下面目,喜怒莫辨。
陛下素日里该也是礼佛的。每逢初一十五,帝王大抵都会有一些较壮观的礼佛活动。但我知道,他素來不信诸如阴灵作祟之类,还很反感。更何况韶才人那所谓病症也都是装的!
我这话原是暗损酌鸢鬼上身了,顺便也在委婉的试着将皇上挽留,但稍有不慎便会触了皇上的眉头,我是心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