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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话 他不像一个侍卫(2)(1 / 2)

许是听闻了脚步声,他甫地回首。是时,刚好有习习晚风贴着一脉碧水倏然拂起,将他一头半挽半散在肩头的乌发做了缭乱、涣散。

在看到来人是我时,他淡漠的神情依旧十分寡味,并不见有什么合该有着的惊疑流露出来。

“你怎么……”须臾静默,我已回了回神,小声发问,有几许嗫嚅。原是想问他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刚好又在这里,出口却成了几不可闻的一句自语,终究没问出来,不知道被什么做弄的。

说话间他已主动迎前几步,对我微作了礼。

几次交集,我们二人再面彼此时早已没了最初的那份拘谨,但中间那道看不见的身份鸿沟依然阻隔不减,故而从来客气,不曾疏远、又似乎无法再超越。

他颔首,仿佛识得我的心下所想:“昨日小主去拜会了梅贵妃,想必会有许多感触。”声音温温的,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直指灵魂。

月华如水,映的小渠、亭榭、花圃、曲丛间有流光不停歇的缓缓流动,仿佛清灵灵交错的觥筹。

我没有言语,算是默认。旋即莲转足髁,又迎他凑了几步上前过去,使二人之间保持了一段恰到好处的微妙距离。这距离看起来并不疏朗、又不太亲密的过了火。

安侍卫抿唇,复又侧首,将含一抹深意的目光落在倒影粼粼波光的湖面,语气沉淀:“倩舞涓已经自缢。”

“嗡——”的一下,我如遭雷击!甫的一大惊出声:“什么!”嗓音尖利的让我自己听来都森然害怕。我复又竭力平复住情绪,敛了一下眸子,低首,带一丝丝颤粟打抖的飘幽幽轻问,“什么时候的事?”

安侍卫垂目、又顺势抬起来,稳稳道:“就在今天下午。”于此也不待我再发问什么,他没有太多停滞,“倩舞涓服用了一块芝麻花生酥,跟着突然起了一身的红疹子。不出短短半柱香的时间,这些红疹子便又蔓延到了脸上,以至彻底毁去了如花容貌。”于此微定,情绪并无过多异样,“请了太医前去,却也束手无策。”

我脑中嗡声渐退,却依旧尚做不得言语。

他淡淡看我一眼,又继续自顾自叙述:“倩舞涓容貌已毁、万念俱灰,故上吊自缢。”如此简单。

这一席陈述分明简短详尽,不待感情、声色平稳寡淡,平稳寡淡到近乎残忍的地步!于平淡无奇中分明又带着彻骨噬髓的严寒,犹如结了冰的湖面之上、冰层逐渐裂开……

寒气袭体,我只觉脊背发冷。

安侍卫回目,微微停顿,突然看着我的眼睛定定的道:“那芝麻花生酥,是箜玉宫的侧殿玉嫔送去的。”抿唇片刻,喉结一动,“而玉嫔……是梅贵妃娘娘的人。”

“簌簌”两下,我下意识碎步后退,柔曼身子不期然便靠在一棵深褐色的垂柳树干上。

又是如此阴霾的阴谋阳谋!又是如此复杂的势力分化、纠纠葛葛!难道后宫里除了竟日连天的斗角勾心之外,便不能再有些旁的什么不成!

一时心情极其繁杂纷乱。后宫里的度日,我真的不懂,也必然应付不得……

便看这倩舞涓一事,梅贵妃的胸襟并非如此之小,小到连一个从五品舞涓都容不得!只是观倩舞涓对我与云姐姐所行一干事,便知她是个什么性情,想必也没少在梅贵妃面前卖弄小聪明、使些小手段。如此,梅贵妃岂有耐性容她这些?

“小主必须知道。”神思正迷离着,安侍卫又一开言,声色已然稳沉,“这宫里头,素来都不缺自作聪明、又不知收敛的蠢货。”

最后这句话虽然语气是极低的,但也是极沉极肃穆的,甚至带着浅浅的薄蔑、与乖戾的不屑。

这一瞬,我突然不认识眼前这位从容有度的御前侍卫了……他说综上这些话的时候,桃花眸牵扯出的飞扬神采很是异样。不是疏狂、更绝对不轻浮,而是气宇轩昂、轻贱不屑、与些许不羁。分明还是我熟悉的这副绝美的颜,而神情语态,带着使我陌生的无所适从。

这样的情态,不是一个普通侍卫该具有的……

无数问题在这玉华池畔的阑珊深夜里,开始于我脑海之中浮现联翩。

想不明白,这位安侍卫,他为何可以获得皇上无比的信赖?为何如此熟识梅贵妃、亦或是后宫每一位高位妃嫔的素性为人?他与皇上,究竟有着什么渊源?

甚至……我开始怀疑他究竟是否当真只是一个御前侍卫!他究竟是谁?

“小主可想问臣一些关乎自身利益的问题?”

正惝恍思量,他猝地又一扬声。

我抬眸收绪,颦蹙黛眉、目露不解。

他将目光平视向我,黑白分明又温柔柔和,仿佛玲珑剔透、又澄亮明澈的纯净水晶:“比如……皇上?”一顿声,水晶也跟着晃荡了碎。

任何美好的事物一旦牵扯进了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掌无上威严皇权的天子,便都跟着蒙上几多黯然无奈、失了许多真味。

我微微明澈的心境重又跟着一个迂回落入深潭,敛眸幽幽,浅一启口:“不想。”安侍卫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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