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青山派中,身穿白衣的仅有三人,大师兄和三师兄洛寒早已见过,那这人定是二师兄张乃康无疑了,可这二师兄历来掌管腾龙堂,一直驻守山门之外,平日里从不上山,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百花谷中着实有些古怪。
洛寒本来正要逃走,可这张乃康却突然出现,堪堪正面对着退身之路,他若是稍有动作定然会被发现了去。可这时间一长,等那童子又返了回来,也是断然难逃,可这……这又如何是好!
洛寒此刻心急如焚,可实在又别无他法,只能静静的伏在假山后,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师叔。”
张乃康生得极为高大,但那身法却是异常轻灵,只一个跃转,就轻轻的落在了竹椅前,冲着左长老深施了一礼道:“不知师叔急急密令传书,可有何事?”
“你可知你即将性命不保?”左长老头未抬,眼未睁,操着一副沙哑的声音道。
张乃康眉头拧了拧,脸上显出一副疑虑之色,随即道:“弟子不知所以然,还请师叔明示。”
“那你可知,我这双腿又是何人所废?”老者不答反问,伸手朝着膝下指了指道。
“听闻师叔当年盖世神武,一曾独毙绝刀门七人众。可也仅仅是双腿受到点小……”
“胡说!”
左长老突然发出一声咆哮,随即一掌挥出,在他身边的十数棵青竹立时被连根拔起,倒飞出去三四丈远,根根竹枝节节碎断,发出嘎嘎的脆响不绝于耳。可他仍是余怒未消,圆瞪着双眼,满头的白发无风自起,一股暴厉之气横空满溢。
左长老的这一番举动煞是突兀,莫说是躲在假山后的洛寒心下大骇,险些惊叫出声来,就连那张乃康都不由得暗自提气运力,鼓动得白袍内一片胀胀然。
“哼!毁我者,正是你师祖!”左长老发出一声冷哼,接着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八个字来。
“师祖?师祖怎又会对您施此毒手?”
“那是你没见过祖训碑!上面写的明明白白‘长者为续,溢者自弃’。青山一派历来都是由长徒接任掌门之位的,有意夺位者必遭杀无赦,我当年正因不知此事,才一意孤行,引至你师祖狠下杀手,哼,不过那老家伙却是学艺不精,自不量力。最终却反倒搭了性命去。”
张乃康闻听,脸色变了几变,却是一声未吭。
这欺师灭祖放任江湖之上都是第一大罪,现在他竟把当年诛杀师祖的事说了出来,却不知是何用意,当下惊诧之余又提了几分小心,暗自退后了半步去。
这一切左长老自是看的分明。可他却并未在意,只是惬意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而那两只昏黄的眼珠却死死盯着张乃康缓缓地道:“如今,你无论是武功还是风头都早已盖过了谷敬轩,而那老杂毛却是经脉倒行,逆命而生,最多还有三个月可活,你自认为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您是说师傅他……”
“不错!自他此次出关以来,所用丹药略有小异,虽然表面看来都是补气化阳之物,与往日并无差别,可在是那数个新方之中都含有化神草。而这化神草却是大逆之物,最损经脉,这正是命将不续,延喘之法。而这临毙之时,他也必将做下诸多安排,难道你就没发觉,近日来这频频山门调令可有何不妥之处?处处所指又是何人?若是你最终落得个含恨而死,魂荡九泉的下场,你又可曾甘心?”
“那……那师叔的意思是?”
“趁他还没动手,先干掉老杂毛,然后逼死谷敬轩,这掌门就由你来做!”
“师叔,这……这……”张乃康迟疑了下道:“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大师兄与我情同手……”
“呵,呵呵呵呵……”左长老突然冷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冷冷地道:“这话——你且留着日后封典的时候再说吧,真以为我身在谷中,就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一切恐怕早就在你谋划之中了吧?现下我也只是把它提前些罢了,况且这事也容不得你多想,若是迟了,那死的就是你!”
张乃康立在当场,脸色变了几变这才道:“那师叔的计划是?”
左长老从椅下拿出一个紫木盒,扬手仍了过去,随而道:“这是我秘制的紫蕊香,具有静气凝神的功效,可对于食用了化神草的人却会形成隐形剧毒,不出三日定会暴毙而亡。这剩下的事你自是清楚该怎么做。随后我会帮你登上掌门之位,可这事成之后,那祖训碑却要交由我来处置,你可有异议?”
张乃康拿着那紫木盒看了看,稍一沉思便对左长老深施了一礼道:“多谢师叔成全。”
“嗯。”左长老应了一声,随而缓缓的眯上了眼睛,待张乃康的身形消失在竹林之后,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随而转动着木椅缓缓的向外行去。
方才两人的谈话虽没有丝丝入耳,但仍被洛寒听了个十之八九。
洛寒虽然只是个小厨工而已,却也十分的清楚这毒杀掌门,夺权篡位这又是何等的逆天大罪!
大骇之下,全身上下早已冷汗淋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