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容忍再一次制造战端。一旦开始战争,有多少平民要妻离子散,有多少青年要失去生命?这些你都想过吗!”刚进办公室,莫拉和维森特就开始为这个最终的王牌开始了讨论。莫拉一边陈诉自己的反对,一边恼火地拍着桌子,但在窗外一阵阵抗议声中,他拍桌子的声音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和滑稽。
“将军,现在民众的愤怒越来越强烈,如果您继续坚持这种软弱的政策,那么被淘汰的人只会是您。”维森特不动声色地站在远处。
“这个国家已经经历了够多的战争了!人民会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好!”
“不,他们不会明白的。”维森特笃定地摇摇头:“他们永远不会明白的。他们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听那群记者在报纸上胡言乱语,然后抓住任何一个机会表达他们的愤怒。他们永远不会相信真香,他们也永远不会用他们少得可怜的智力去思考,他们只会相信酒吧和广场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并且对此深信不疑。而现在,最大的流言就是您已经出卖了这个伟大的祖国。”
尽管莫拉试图反驳,但他发现自己的词汇变得一片苍白,即使是用中文他也想不出来哪怕一个例子来进行反驳。因为曾经当过民众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传言的威力。
维森特见莫拉已经丧失了斗志,他知道这时候他的胜利已经不远了。他的眼神如苍鹰一般紧紧地盯着莫拉,仿佛盯着已经放弃防御的猎物。他不依不饶地走到莫拉的书桌面前,两手撑着书桌,身子微微前倾,让自己的眼睛和莫拉的眼睛狠狠地对视着:“总理阁下,您知道如果现在您放弃的话会发生什么吗?您会失去您的地位,西班牙会失去一个理智、坚毅而爱护百姓的总理。国家的管理权将落入你无法控制的地方,这个国家或许会卷入巨大的战争中,这个国家所剩不多的领地或许会被其他国家强行夺走,这个国家或许被其他国家联合统治甚至丧志自己的主权。而您,您只会成为一个小小的历史人物,谁也不会记得您,当有人偶然从历史书的某个角落发现您的名字时,注解或许只是软弱的弗朗哥的傀儡之类的字眼。”
“但是我不能亲手再一次把这个国家推入战争了!这个国家现在已经遍地废墟,我不能容许任何人再一次把那些可怜的平民的孩子给送上战场!”
“那您要如何平息这场抗议?”
“国家必须立刻停止向任何参加抗议的人发放补助,所有工厂也必须禁止对罢工、抗议者任何资金、物资上的帮助!我不相信没有了资金来源这群刁民还有力气每天在广场上喧哗!”
“我的上帝啊!您这是把自己放到全国的对立面!”
“我不能发动这场战争。”莫拉的嘴唇略微有些迟疑,但他的声音却无比坚定。
在意识到莫拉确定的态度后,维森特有些颓丧地重新站直了身体:“您真的考虑过后果么?”
“那您考虑过在这场战争中又会有多少妇女儿童在炸弹中失去生命噩梦?”
“您会被史学家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您的评语将被定格为压榨人民的卖国贼。”
“维森特,我已经决定了。与那些生命相比,我现在的名声算什么呢?等我真的被逐出政坛以后再来审视吧。”
“如您所愿。”维森特不甘地行了一个军礼,一转身带着风声般离开了莫拉的办公室。
看着维森特的背影,莫拉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摊到了椅子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这么坚持。事实上,当维森特说到平民的流言时,莫拉都一度动摇了。因为他非常清楚现在在平民中越来越汹涌的反对浪潮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他也知道现在如果真的发动战争恐怕是最好的转移国内视线的办法。国内反对声也会因为这一场战争而得到大大的减少。但最终莫拉内心的那股责任感让他无法妥协,他不愿意再让这个国家继续流血。
九点,维森特走进了办公室提醒莫拉内阁会议即将开始了。九点半,莫拉准时出现在了会议室,开始等待他的阁僚们。他知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场内阁会议很可能将会成为一次谈判,以苏涅尔为首的新旧长枪党人士与莫拉的一次谈判。尽管在党派合并之后,西班牙只有所谓的国**动也就是FET这个唯一的党派,但FET内部根据合并前的党派划分依然党派林立。主张法西斯主义的长枪党在FET内部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一股势力,除了拥有来自国外的大量武器援助之外,其成员也较其他保守党派如阿方索派、卡洛斯派多,且大多数都是满腔热血的青年人。这些青年人被民族荣誉、国家光辉这些词弄得五迷三道的。在这些名头的召唤下,他们做出什么莫拉都不会感到奇怪。而苏涅尔虽然是新长枪党人,但因为其弗朗哥红人的身份,在长枪党人士心中却隐隐有着卓然的地位。虽然苏涅尔为了避免给弗朗哥留下结党营私的印象而刻意疏远其他长枪党人士,但他在长枪党人心中的位置依然牢不可破,尤其是现在他亲近德国的主张可以说是恰好符合大多数长枪党的想法。
苏涅尔轻松地煽动起了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但他并不着急,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