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继续在那条黑暗的路上走下去、直至深渊底部,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到底,我还是太天真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的目的从离开牢笼变成了复仇。
也许她的母亲会阻止她的这一愚蠢行为、也许这样会对不起曾经承诺过她要为她斩平荆棘的云雀,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改变自己对柴田家的憎恶,更不会因此而罢手。
“只是将我重新拉回那个世界的后果,我想必去得邀请他们一起去品尝才行。”
白兰眯了眯眼,看着平静地说出这段话的雾江忽然笑了,然后他从一旁的包袋中拿出了一个被黑色的布缠绕包裹着的东西,除此以外还有一个盒子,盒子上印着的正是日后在全世界都有势力范围的、那个由白兰所率领的家族的族徽。
她即使不打开看,也知道这两件东西是什么。
雾江凝视着白兰许久,然后缓缓地接过了白兰手中的这两件物品。
“果然,你说的对,白兰先生。”
她没有拆开被黑色的布条缠绕包裹着的物品,而是先打开了那个印着密鲁菲奥雷家族族徽的盒子,然后缓缓地取出了里面的戒指,看着那枚无色的宝石以及宝石两段翅翼的,她也忽然笑了出声。
“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并没有戴上戒指,她只是将戒指再一次地放回到了盒子中,接着再一次抬起头看向白兰,“且不论你是怎么从我家仓库里拿出这些东西的,但是现在的我暂时还不能戴上这枚戒指,白兰先生。”
“就算你需要借助那一边的力量去复仇?别忘了,雾江,我还没有好心到去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
如果不戴上那枚戒指,重新成为真六弔花的一员的话,那么她品川雾江就什么也不是。
“而没有力量的你,拿什么来报复柴田家?又哪里来的势力来替你善后?”
面对着白兰的笑容以及那直截了当、毫不掩饰的话语,雾江却并没有任何的退却,“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需要家族势力才能站起来的人么?”
“就算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势力,我也照样可以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看着这样的雾江,白兰忽然笑出了声,不是之前一直挂在脸上看起来冰冷的笑容,而是真正地笑出了声来。
“果然,就算是被染上了仇恨,雾江你还是这样。”
良久之后他才止住了笑意,“既然你执意这样的话,那么我暂时就不逼你了,即使你终究还是会戴上那枚戒指、和桔梗他们站到一起。”
“但是在这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雾江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很清楚,自己能够再一次地拒绝戴上那枚指环可能已经达到了白兰的容忍底线——即使他并没有生气——但是她却不能再去阻止对方第二次。
尤其还是在白兰用命令一般的语气说着那“建议”的时候。
只是她心中却还是有一个小小的疑惑。
刚才白兰称她的母亲,叫做“千绘姐”了是吧?
难道她的母亲和白兰很早就认识了?
白兰的车一路开到了京都的一所医院中,因为品川千绘出事的时候正好在京都,她的伤势又过重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接受治疗、更别提是转移了,因此她最终也就在京都的医院住了下来。
等到白兰和雾江驱车赶至京都的时候,品川千绘的手术早就已经结束,主治医生说她的手术很成功,她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暂时是没有死亡的危险,雾江这才松了口气。
可惜的是因为手术才刚刚结束,雾江等人还不能前去探访,所以最终雾江也只能站在病房门口远远地看着病房内自己的母亲。她的脸色惨白,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就更别提一直让雾江牵挂的温柔的笑容。
雾江紧捏着拳,恨不得将此时此刻品川千绘所受到的痛苦加之百倍、千倍地付诸在柴田家的人的身上。
而就在她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报复的时候,从远方却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在这静寂的医院走廊里虽然算不上是突兀,却意外地引起了雾江的注意。
那是一个老人,约莫60多岁的样子,穿着在日本稍显违和的唐装,手中并没有拄拐,而他的头发却早已是花白了一片。但是最让雾江感到惊讶的,是扶着这位老爷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兰部下之一的石榴。
雾江向白兰望去,却发现对方快步上前,原本扶着老爷子的石榴立刻向后退了一步,而白兰则是立刻接过石榴的班,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扶着这位老爷子。
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幻。
然而在这短暂的异样过后,雾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而与此同时那位老爷子与她也就只有仅仅的几步之遥。
“你就是雾江吗?”
老爷子的声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威严,甚至带着几分慈祥与和蔼,原本看上去疲惫的脸上也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笑意。
而这让雾江更加肯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