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顿时缓和下来,显然再思的话勾起了当初的青春回忆。
“你……”苏弥弥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眼睛蓦地睁大,“你是……”
蒋澜冷着一张脸朝这里迈过来,右手扣在男人搭在他妻子肩上的手,重重收紧。声音清冷,像掠过冬日冰冻湖面的光。
“陆景之,久仰。”
男人,陆景之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反手握住:“哪里哪里,你看连这小女孩都不知道我,我哪里有这个本事让你蒋澜学长久仰久仰。”
“放开。”
蒋澜声音极冷,话是说给陆景之听的,目光却锁住牟再思。
感受到掌下瘦削的肩膀急于逃脱的力度,陆景之洒然一笑,也不恋栈。
“这可不像你,蒋澜。”
这可不像你,蒋澜。
这话只有陆景之可以说。
蒋澜上前两步环住牟再思的肩,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融进骨血里。
“冷吗,穿这么少。”
酸苦灼热的胃液不断翻腾上涌,牟再思摇摇头,叶阑珊上前,带着仍旧吃惊过度的苏弥弥,用柔和而歉然的口吻道:“弥弥年纪小,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有适应国情,喜欢心直口快,说话不知轻重,再思,对不起。我代她跟你道歉。”说罢看向陆景之,“景之你什么身份,不要跟小孩子计较。”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心直口快?也就是说没有胡言乱语全是大实话吗?
苏弥弥满脸不甘心:“阑珊学姐我在为你抱不平!我在学长手下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夫人……”声音越说越低,她怯怯地瞥了一眼陆景之,有些不敢置信。
陆景之?是那个陆景之?
他也帮着牟再思?
陆景之喝了一口红酒,细长的眸睨了苏弥弥一眼,道:“这是当然。小女孩是需要好好疼爱的。”
苏弥弥脸上顿时飞上两团绯红。
“景之!”叶阑珊哭笑不得,牟再思只觉得酸水上涌,她胳膊用力推开蒋澜,却被蒋澜重新攫回怀里,扣住。
“你要去哪里。”
牟再思大力地摇头,捂住嘴巴不敢开口。只是更为大力地推开他。
“再思……”
“呕”一下,再思胃部翻搅着,死死地咬住了蒋澜的手臂。渐渐地,蒋澜的深蓝色西装上便显出一种更为深沉的颜色来。
牟再思羞愧欲死。还好今日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液,但是……
身边是雪纺长裙言笑晏晏的叶阑珊。
这种……这种强烈的不如人的感觉……
一杯酒突然递到她身前。
“怎么了,要不要喝点酒?”
是陆景之。
牟再思正欲抬头感谢,酒却被另一只手取走。
蒋澜将酒放回侍者的托盘,淡淡笑道:“再思怀孕,不适合喝酒。”
大厅里陷入了谁也不敢率先打破的死寂。
在场几人脸色陡然变化,叶阑珊唇线抿得完美。
牟再思身体一僵,随即几不可察从背脊窜上一阵颤抖。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是立刻她便感觉到拥着自己的手臂以一种极为厚重力道更拥紧了她。
突然便在最近连续的阴霾与低落中想起,当年的自己为何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不后悔甚至几近沉溺。
就为这不经意的温柔呀。
一哥们忽地凑过来,笑道:“够甜蜜啊,谁说你们之间出问题了,哎呦喂~~”
他坏笑着跑开,一道嗓音不低不高地又□来:“可是听说昨天蒋澜你和阑珊一整晚都在一起……”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蒋澜,“听说衣服也没换。”
这不是他瞎诌的,报纸上都有写最新章节。
蒋澜背脊抽得笔直,不冷不淡地望过去:“你很面生。”
那男人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蒋澜学长贵人多忘事,我不过你们学弟中的一个而已。”
别人怎么样牟再思不知道,蒋澜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过目不忘胸有成竹,是一点夸张都没有的。这种只存在在小说里的人物。蒋澜说他面生……那这个人是……
记者吗?
牟再思看到蒋澜清冷的眼。
昨天晚上……
她忽地淡淡一笑,上前,蒋澜紧紧握住她的手。盯着那个讲话的男人,牟再思开口:“他昨天自然跟我在一起。”
男人也淡淡开口:“昨天晚上看到蒋澜学长和阑珊学姐在一起的人有很多,那你们昨天又做了什么,有证人吗?”
“我们夫妻做什么与你有关系?”冷冷地开口,蒋澜将牟再思拉到身后:“记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脸色稍稍一变,像是没想到蒋澜这么直接,他目光转向牟再思:“你们是夫妻当然互相偏帮,我只是可怜你,这种时候还袒护而已。我是记者,专门帮助你们这些人的记者。”
蒋澜眼底顿时像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