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叫你……”
最后的反击只进行到一半便骤然瓦解。
“皇上,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舒服吗。 ”
“朕没事。 ”千桦稍微侧了侧脸——不想正对这个男人。 “你怎么不在自己地岗位上?”
“我只是看到皇上一个人在这里,有点不放心,就——”
“朕让叶女官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
“是这样……”
千桦一时没了语言,玩弄起手中的紫纱绒扇来。
“这扇子真好看。 ”李瑞石不失时机地打出一发废话。
“是么……”千桦觉得手有点抖。
“那就送给你了。 ”
话一出口,千桦差点伸手去捂自己的嘴。
不可能!怎么可以有这种事!
眼睁睁看着扇子到了李瑞石手中,又被他小心藏进衣服里面,千桦咬紧牙关,捏紧拳头站了起来。
这是最后一次!绝对的最后一次!结束之前的送别礼。 对,就是这样的,没有别的意思!
“朕问你,想再去立功吗,为朕立功?”
李瑞石楞了一下,忽地单膝跪地:“微臣——任凭皇上差遣。 ”
“你不要误会,朕是想栽培你,你还年轻。 深居宫内是没有前途地,现在这场大战正是机会。 你怎么想?”
李瑞石正身道:“臣愿为先锋,往最危险地前线冲杀,必欲血染沙场,马革裹尸,以报皇上厚恩。 ”
“不,朕要你活着回来,做朕地心腹大将——快起来吧。 有人看着呢。 ”千桦瞥见了躲在人群中悄悄往这边观望的叶镜莹。
“死镜子,躲谁呢,还不快过来。 ”
这么一叫,叶镜莹这才装模做样地捧了杯水,迈着碎花小步走过来。
“死样。 越来越没用,弄杯水都这么久。 ”千桦故意板起脸教训道。
叶镜莹忍着笑屈了屈腿:“镜子罪该万死,请皇上先喝了水,再随意处罚镜子罢。 对了。 要不要给这位李侍从长也弄杯喝地?”
千桦一脸没趣地抢过杯子:“不用了,李侍从长可以退下了全文阅读。 ”
李瑞石犹豫了一下,颇有些不舍地道了声“是”,这才转身离去。
叶镜莹看一眼他的背影,又看一眼千桦的背影,禁不住掩面发笑。
千桦眉一横:“再笑,真要罚你了。 ”
叶镜莹已经花枝乱颤:“皇上……皇上……打算怎么罚镜子?”
“罚你嫁人。 ”
“嫁给谁?”
“嫁给李瑞石做小妾。 ”
“啊,那皇上舍得吗?”
“怎么舍不得。 朕倒想闹个清净,好,就这么定了,朕现在就跟他说去。 ”千桦说着便要起身。
叶镜莹慌忙拉住千桦:“皇上千万别去啊,李侍卫长要伤心死的——”
“他伤地什么心,他伤心,又关朕什么事,以后别跟朕提起他。 心里头乱着哪!”
见千桦这次真的动了怒。 叶镜莹也不敢再开玩笑,缩手缩脚地立到一边。 小猫般轻声细语道:“是,不提了,以后再也不提了——皇上今天也累了,要不,先回去歇着?”
千桦摇摇头,叹口气:“这里太闷了,陪朕出去走走。 ”
承宪厅大门外建有一座灯光喷泉,虽是严冬腊月,来自地底的泉水仍喷洒不休,五彩灯光透映其间,恍若梦境。
灯影水帘旁,悠立二人,一位身披呢子风衣加围巾,年纪稍长;一位裹着带有毛皮围脖的将官军大衣,典型中年男——各自手托酒杯,随兴侃谈。
“……您是说,赖帐也是参战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十亿英镑的外债,早把这国家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
“十亿?亚俄战争结束的时候不是才五亿多吗?”
“借新债还旧债,利滚利,利加利,哼哼,要不是早几年西方对我们大搞贸易壁垒之前,倾销了一大堆价钱杀死人的机械玩意,借地债还要多。 ”
“你想想,二三十年来,我们搞工业化,资金从哪里来?我们强兵、打仗,钱又从哪里来?一开始,机器都是花高价从外国买的,工厂要靠政府巨额补贴才能维持生产。 仿制机器,谈何容易?不跟洋人贷款,光靠那点岁入,想搞出个完整的工业体系,真正是做梦。 ”
“没有足够的工厂,军队就要大量进口军火,甲午战争,陆军大部分枪炮靠进口,海军主力舰全靠进口,说是自己造了半数以上巡洋舰。 其实都是用进口锅炉、进口枪炮以至进口龙骨拼起来的,这些东西都是钱啊,靠卖生丝矿石之类原材料换地那点外汇根本不够用。 ”
“亚俄战争,远离铁路终点站几百公里的前线全靠马车和小铁轨运粮运弹,苦寒之地修路造桥,动员的民夫多达百万,累死地骡马几十万都有,路途遥远。 运一份粮草到前线就得先消耗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