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发绿色信号弹飞上天空,3000名军服严整的埃塞骑兵手持长矛潮水般冲下山谷东侧山坡,烟尘漫天地横越山谷后,直冲已经被意军占据的山谷西侧缓坡。
与此同时,马塔法里亚公爵亲自指挥部署在谷地深处的预备队——第十二步兵旅和两万封建民兵——向谷地西面的山坡发起冲击,由预备队直属的的十二门105毫米榴弹炮提供火力支援。埋伏在山坡东侧峭壁上的第十一旅也受命离开设防严密的阵地,从谷地后面迂回攻击意军。
“至此,精心设计的伏击战完全变成了不利条件下的正面决战,意大利人占据了西面的山坡,架起了机枪和山炮,而刚刚遭受了沉重打击的埃军却被迫穿过谷地发起仰攻,他们看不到山坡后面意军的活动,而意军却能清楚地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此时,如果马塔法里亚公爵手上有一具气球或一两架飞机,也许能促使他更早下定决心撤出战斗,遗憾的是,皇帝答应派给公爵的两架飞机在转场途中发生了意外,一架坠毁,一架降落后就再也无法启动引擎,至于运送气球的马车,在战役开始时还在距离科拉黑一百公里以外的土路上蹒跚前行……”
两万五千名埃塞步兵与三千名骑兵发出震天的呐喊,如林的长矛倾斜向前,仿佛异界的森林在移动,漫天的沙尘中飘飞着数面巨幅绿黄红三色横纹国旗。
第四骑兵团一马当先,冒着纷飞的榴霰弹片冲上了山坡——横列在他们面前的是无数水龙头般喷射弹雨的马克沁水冷机枪!
意军步兵在数十挺机枪后面展开三排横队,刺刀林立,每一百八十人的横队齐射时的威力并不亚于一个机枪排,他们并不畏惧自坡顶冲下的埃塞骑兵,因为他们自己的骑兵就在横队后面,随时可以从步兵的缝隙间冲出来迎击。
腋下夹着长矛发起冲锋的埃塞骑兵一冲上坡顶就暴露在数不清的枪口下,山脊线上他们的身影特别地突出,成为意大利射手绝妙的靶子。
一波又一波马术精湛的高原骑士冲上坡顶,又大树落雪般地纷纷坠马,人马的尸体越堆越高,以至后面的骑手不得不花费时间绕过去——在密集的弹雨中这无异于自杀行为。
不到一刻钟,冲上山坡的2500名埃塞骑兵被打落下马,无可置疑,悲壮属于他们,光荣则属于马克沁。
身中三弹的第五骑兵团副团长盖塞尔伯爵翻过坡顶,及时阻止了该团最后一个骑兵营投入战斗,总算为“万王之王的第二野战军团”保住了最后几百名骑兵。
骑兵部队崩溃的同时,马塔法里亚公爵亲自指挥发起的“两万五千人大冲锋”却刚好进入**,作为前锋的一万名手持长矛、锄头甚至木棒的封建民兵山呼海啸地拥上坡顶,又雪崩般地涌向坡下严阵以待的意军。
战斗瞬时演化为屠杀,在数十挺每分钟发射300-500发子弹的马克沁机枪和数千枝每分发射15-20发的盖贝尔步枪前面,人海就是尸海,而意军的榴弹炮也远远地打来致命的榴霰弹,炮弹集中落在坡顶附近,死神的镰刀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反复扫荡,一个又一个瞬间,模糊的血肉幕布遮盖了大地与天空。
马塔法里亚公爵亲自率领的第十二步兵旅冲上坡顶时,每一步踩的都是自己人的血肉。
第十二旅以两个团在前展开成散兵线,一个团为预备队,两翼各有五千民兵掩护。正规军官兵边射击边冲击,这样多少能打死几个意大利人,但此时此刻,在意军各种火力密集扫射下,手持汉阳步枪冲锋的正规军与手持木棒冲锋的民兵没有根本区别。
意大利人的炮火反复扫荡战场,而部署在谷地中的埃军的105毫米重野炮因地形问题无法发挥威力,只有步兵携带的十几门小迫击炮给意军造成了一定的杀伤,但这些小炮很快就打光了弹药……
死尸迅速堆积,第十二旅两翼的封建民兵很快失去了前进的勇气,如刚才冲锋时一般,海啸般向后溃散,印有马塔法里亚家纹章的旗帜、年代不详的火绳枪、用绳子绑住矛尖的非量产长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锄头、削尖或几乎没怎么加工的木棒丢了一地。
受民兵溃散的影响,正规军的战斗意志迅速衰减,越来越多的士兵钻到尸堆后面,或是胡乱射击,或是干脆就躲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不时有零散的士兵爬过坡顶,逃回山坡那一边的谷地里。目睹此状,马塔法里亚公爵拔出战刀,在尸堆中跑来跳去,一边踢着“胆小鬼们”的屁股,一边呐喊鼓劲:“都给我起来!冲锋,冲锋!第十一旅马上就会从敌人侧翼发起进攻,胜利马上就会属于我们,属于我们!”
子弹从公爵身边呼啸而过,打中他也许只是时间问题。
李修平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死得这样无价值,一看到前面伏尸遍地的惨状和意军排列严密的阵势,他就明白了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意义,此时此刻,趁着马塔法里亚公爵跳过他身边的机会,猛地拉住了公爵的手。
“大人,您的任务是坚守科拉黑!”
“我知道!放手!”公爵挥舞着西洋战刀恶狠狠地对李修平吼道。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