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甬道长得无尽头,谁知第一个拐角过后他们就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宽阔的地宫,成巨大的圆形,绵延辐射开来,粗壮的石柱支撑着穹顶,人走在下面会心生渺小之感,如同神祇眼底的蝼蚁。
越往地宫中心,光线就越暗,还好地宫空旷,两人走得并不吃力。拱形的穹窿下方,是一个硕大的黑莲祭坛,一片莲瓣就有一个成人的高度,九层重叠而上,根本看不清祭坛上的任何东西。
“上去么?”孟清清问,抬指轻触黑莲第九瓣,质地像是上等的黑琉璃。
“既然来了,不妨上去看看。”
孟清清点头,将第九瓣莲花向下掰动,只听一声脆响,花瓣错落开来,重新排列,竟是组成了一排琉璃石阶梯,共九层,通向祭台之上。
两人踏上石阶,都莫名绷紧了心弦。
祭坛之上只有一方琉璃案、一座琉璃鼎和一盏高脚镂空的琉璃灯,灯芯是幽蓝色的火焰。这是光亮的一个来源,另一个是琉璃鼎中明晃晃的珠宝黄金,璀璨的宝光倒是比火焰还要耀眼。
轩辕宸走过去,拿起琉璃案上的奏折,凑着珠光宝色,隐约看到奏折表面烫金的火凤图腾。
孟清清望着那琉璃灯中幽蓝色的火焰,出了会神。
“是南昭国的玉玺。”
孟清清一愣,也朝那方琉璃案看去,果然看见红玉做的玉玺蹲踞在案头,玺头是一只鸾凤,凤目生威,傲视着两人。
“火凤若离的玉玺可以用来统领六军,凤玺一出六军首领无条件听令。”轩辕宸说着,朝琉璃台阶走去。
“这样的好东西,你不拿?”
“如果没有那满鼎的珠宝,我或许会拿。”轩辕宸唇角微勾,对她笑了笑,“你如果想要,可以自己拿去。”
他是怕引发陷阱,因为这很可能是诗怀冷用来试探人心的,不过珠宝等物用来对付普通人或许还可,可是轩辕宸是一国之主,怎会贪图这些财物。
这玉玺……
孟清清走出数步,总觉不妥,回头看了一眼,琉璃灯中的幽蓝火焰还在燃烧,心中突然想起一物,低呼:“不好,是甲烷,我怎么能忘了,地宫里面能燃烧这么久而不灭的当然是甲烷!”她转身,可是已经来不及,爆破的巨大冲击力将她推向前方,孟清清只觉脸上一热,像是贴上一副膏药,她咬着下唇,扭过头去。
爆破声持续了很久,孟清清感到有人走到她身旁将她带离了黑莲祭坛,等到一切渐渐平息,她回望,祭坛已经被夷为平地。
“本来就不漂亮,现在更丑了。”轩辕宸仍旧不忘讥讽她,右脸灼烧的痛感让她异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她没有理会他,起身朝前走去。轩辕宸望着她的背影,失了会神,抬步跟上她。
仿佛是谁拉开了夜色的帷幕,黑暗的天幕徐徐打开一角,黑云漂移,露出后面的晴光。等到黑幕完全褪去,碧水一般的天幕上没有一片白云,也没有太阳。
如此庞大的术法,定是耗费了施法之人许多心力,诗怀冷,他究竟是为何?
他们置身于一片森林,鸟语花香,泉水叮咚,但是在这貌似的祥和中四处却是危机四伏,两人走得更是谨慎。
一路走来果真危险重重,还好两人都是细心之人,轩辕宸武功又不差,机关陷阱、法术布阵都被他们一一破了,有惊无险。
轩辕宸走得快,孟清清望着他的背影,咬牙跟上。前面的他突然转过身来,走到她面前弯下腰。
“上来。”语气淡淡。
孟清清微鄂,他却不耐烦起来,一把托起她,送到了背上。孟清清只好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之前过藤树阵的时候,被那些藤条打到了右脚踝,立时肿起一片。她没有言语,跟着他走了一里路,现在却是疼痛万分,难以支持了。
“求我一下会要了你的命么?我好歹也是轩辕国的未来皇帝。”轩辕宸低哼一声,他早就发现了她右脚踝上的伤,等着她来求自己,谁曾想她竟不声不响随他走了这么久,如果他现在不说,她肯定还会继续走下去。这傻女人!
他在这里心中不平,孟清清却想的是另外一个人。他曾经也这么背过她呵,她手里提着鞋子,靠在他颈间,迷迷糊糊的问:狼生,你喜不喜欢我啊?清州城的晚风吹不散酒意,他背着她,走过青石板的曲折阡陌,走过稀疏寥落的万家灯火。手中的鞋子摇啊摇,她笑着调戏:狼生,原来你这么花心……
原来,她要找的那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啊,只是她总是大踏步向前,忘了回头……
心脏紧紧的揪起,只觉无限悲哀凄凉,孟清清紧咬着下唇,一瞬间泪如雨下。
背上的女子太过沉默,轩辕宸心中疑惑,肩头冰冰凉凉,发觉时却是已经被泪水浸透……
之后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倒是难得的清净。轩辕宸望着河水对面竹林掩映下的小屋,剑眉微皱。
“我们……过去看看吧。”
没听到她回应,轩辕宸走过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