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霜推开房门,让道:“侯爷,将军,里面请。”
慕容狄、定北侯重恪拱了拱手,走了进去。江陵王走在最后,眼睛四下瞟了瞟,低声问:“这地方安全吗,不会被人听了去吧?”
“王爷放心,既然请您来了,自会护得您周全。”夜流霜轻笑,好个老狐狸,事到如今还是犹疑不定,放不下心来信任自己。
江陵王仍旧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跟在前面两人身后进了青石小筑。
夜流霜见三人坐定,自己在右首下席坐了,笑道:“太子殿下邀几位前来,几位想必都已经知道所为何事。”
慕容狄点了点头,望向重恪,“老侯爷修书千里,从北荒将我调来,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重恪捋了捋颌下短须,“本侯看人一向不错,太子殿下也曾数次试探,前日他来寻本侯,说……”他顿了顿,笑道,“只要本侯愿意,便可成就一个一统四海的帝王,问本侯敢不敢赌一回天意。”说完,呵呵大笑,笑声爽朗清越,竟不似年近七十的老者。
慕容狄笑了笑,“晚生能有如今成就,全赖侯爷提拔,自是追随侯爷。且太子乃前王亲立,人心所向,拥护太子亦是大势所趋。”
从今日所邀之人,慕容狄隐约可以推断出那高居庙堂的太子殿下的意图。定北侯重恪德高望重,早年平定东北边界,立下汗马功劳,先帝赞其神武,封其爵位,命后世为王者皆以礼待之,不可以君王自恃,并使其福佑荫及子孙。小夜侯爷夜流霜是世袭的侯位,其母冯国公主是先皇的堂姐,所以他有着皇家的高贵血统,加上其父锦夜侯素有美名,是皇室在民间的典范。江陵王封地江陵,水美物丰,是轩辕王朝的富贵地黄金乡。自己坐守北疆,拥兵十万,太子看中的便是这可与轩辕烈御林军抗衡的力量。威望、皇权、财富、军队,倒是一个都没有落下。只是,这些与轩辕烈如今如日中天的气焰相比还远远不够,定北侯所说的赌一回天意却是不假。
夜流霜举起杯子,“侯爷和将军的话我定会禀明太子,”他唇线轻扬,“日后举事,大家定当全力辅佐,不留二心!”头微仰,饮尽杯中酒。
“哎哎,夜流霜,你怎么不问我?我还没说愿不愿意呢!”江陵王伸直了脖子,不满地叫了起来。
夜流霜笑道:“王爷做事一直似那墙头草,摇摆不定,见老侯爷和慕容将军都答应了,自是不会再拒绝。”
江陵王支吾了两声,不甘心道:“轩辕烈那老匹夫岂是好对付的,若我们今日说的话有一个字走漏了风声,被他听去,我们四人说不定就难见明天的太阳。”
夜流霜眉间一凌,俊眼眯了起来。
不待四人说话,只听“扑通”一声响,东边的一展水墨屏风被压倒在地上。
孟清清的出场方式极不雅观,她是整个人扑倒在屏风上的。胸脯触地的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两个大字,“完了”!
感觉四道目光箭一般射到了自己身上,孟清清站起身,尽量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衣衫,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夜流霜扬高了眉,她似乎每次出现都能带来“惊喜”。
江陵王“哼”了一声,“小夜侯爷不是说这地方极为安全,不会有外人偷听,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她躲在屏后,恐怕已经将我们的话听了个干净。”他眼中露出凶光,孟清清瞥见,忙朝夜流霜身旁挪了挪。
“说不定是轩辕列派来的奸细,”江陵王牢牢盯住孟清清,冷笑道,“当场给她个了断吧。”
了断你个头,孟清清心里咒骂,抬头看了眼夜流霜,那厮笑得竟然不怀好意。
“王爷误会了,她不过是明月楼新进的妓子,是我叫玉罗儿打发她来的。想是为了给我们些‘惊喜’,躲到了屏风后。”他说到“惊喜”时,对孟清清眨了眨桃花眼,将孟清清电得外焦里嫩。
“原来是个妓女。”江陵王从头到脚将孟清清打量一遍,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相貌差了点。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就地砍了放心,大不了多赔玉罗儿些银子。”
“她这相貌自是入不了王爷的眼,不过在别处还有些过人之处,又是个雏儿,便找来给大家斟个酒,解解闷。”
定北侯见今日至此已差不多了,之后便是饮酒取乐之事,自己早过了行乐的年龄,就起身告辞。
夜流霜等人起身送行,眼见重恪走远,方才入座。
孟清清正思索着怎么将宝儿弄出来逃走,不妨耳边一道优雅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回了现实。
“愣着作甚,还不给慕容将军倒茶。”
夜流霜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孟清清心里将这只桃花电鳗放在油锅里煎炒几千遍啊几千遍,转过头时,脸上却是春风般的笑容。
她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紫胎茶壶,倒了一杯清茶。
心脏又开始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她好像有些紧张。
孟清清望向慕容狄,踏出一大步,脚下一绊,一个跟头朝前栽去。
慕容狄伸手一把扶住她,她顺势就倒在了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