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鹤见恼羞成怒,扯过沙发罩毯,狠狠砸到平谷头上。<
“是我医香。”扯下罩毯,平谷彻承认的非常老实,“听说你要和迹部去德国留学,专程赶去告知你的是我。我反感迹部,不惮以最坏的动机揣测他,但我从没掩饰过这份恶意。”<
“可是。”他说,“不肯去向迹部问清楚的是你。逃到新加坡来的也是你。不明不白爬上他的床的还是你。”说到那“lovehotel一夜”,平谷彻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鹤见顿时象被针戳破的气球,萎在沙发上。是了,是她胆小,听说他们的关系后,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她有过无数次机会开口,却从未能问出口。她甚至还假模假样的同爱染交朋友,装出自己不在乎不嫉妒的样子。<
“啊,现在我宁愿他们真的是恋人关系。”半饷,蹲在沙发上的鹤见幽幽发声,“这样我还会比较不丢脸一些。”<
“就好像你笃定他们并非那种关系一样。”平谷彻嘴贱的一如既往。<
恨不能即刻撕碎某人的嘴,她恶狠狠地瞪了他最后一眼,冲进卧室锁住了门。<
将脸埋在枕头里好一会,挣扎着抬起眼睛,鹤见捞起甩在床上的手机,飞快的打着字,在facebook上更新了一条动态,“新年4天假,东京,我回来啦!”<
最后瞥了眼好友栏分组里那个孤零零的id,她重新将自己淹死在床褥之间。<
顶着国中同班同学的名字,突然加她facebook的奇怪id,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的id。那是迹部,她一早就猜到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国中时代的同班男生,谁会突然关心起一个消失了四年,连毕业照都缺席的女同学呢。还能够记得她的人,大概也只有迹部一个了吧。<
如此介意“夺取”他处男之身的女性,还真象那位特别执着的大爷性格。<
不是没有猜测过,迹部是否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她明明毫无长处。曾经迹部以为她是流水姬而另眼相看,但那只是个误会,她无能的表现早破灭了他的幻想。<
相比之下,爱染至少还有天生的姣好容貌和清亮的歌喉。<
而她三好鹤见,既不漂亮,也不聪明,凭什么被他青眼相加。<
已经不想再让他失望。<
不想看到他轻蔑的笑着耸耸肩,然后背身离去。<
她读很难读的数学,选修程序设计,以投行为努力目标,固然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又何尝没有幻想过,某一日与他战场相逢,她的杀伐决断,也能让他露出一点意外中含着赞赏的表情帝王歌。<
而如今,她究竟有没有变成能同他平起平坐的人呢?<
五千三百公里外,时差一小时的东京,迹部低下头,再看了看手中的智能机。<
看到那条twitter的瞬间,他整个人如坠冰窟。每一根血管都凝结,大脑停止了工作。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敷衍爱染,又是怎么冲出门厅。直到刺骨的寒风掠过远处的树梢,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脸上,意识才终于回归他的身体。<
爱染指着的那张平谷彻的照片下面,是一行小小的,几乎要被漏看的转发。来自三好鹤见的,简短的一句话——“小景一岁了~谢谢toru叔叔,misaki干爹的生日礼物~”<
没有人知道他和她曾经度过怎样的一夜,即使是迹部,经过两年时光,那份记忆也早磨灭的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可是,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没有做任何措施。<
而那个看不见照片的“小景”出生于一年前的十二月中旬,恰是整整十个月。<
那孩子的眼睛会像他吗?是不是有泪痣在眼下一公分处。还是像她一样,有双倔强不肯屈服的圆眼睛。<
发色又是像谁呢,还是他本人的发色比较好看。那么鼻子呢,嘴巴呢?<
迹部深深的埋下脑袋,无力地捂住脸。还来不及思考未婚生子的严肃意义,他已经跳过一切现实的困难,开始幻想那个叫做小景的孩子的模样。<
他尝试着给父亲打电话,试探着问他对未婚生子的意见,对方意料之中的震怒。他只得解释是身边朋友遇到的问题,却被勒令离那个朋友远一点。<
身边的朋友提起此话题也具是一派鄙夷之色。<
只有素来敏锐的忍足拍拍他肩膀安慰,“做错事情不可怕,承认错误勇敢面对就还是一条好汉。”那眼神却仿佛已经给他判决了死刑。<
生活骤然变得荒诞。他被无形的大手拉回两年前那个有雾的夜晚,再次粹不及防被推入一个舞台,这次即将上演的,是他从来不屑于去观赏的家庭伦理剧。而他,作为男主,必须在临场脱逃和上台接受众人唾骂之间做出抉择。<
他几乎要即刻飞去新加坡亲眼看一看那个孩子。但理智告诉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犹豫徘徊毫无进展间,天赐良机却骤然降临,三好鹤见要回来了。<
还带着她的,或许也是他的——“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