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安妮本来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脑子一转,还是咬着牙齿说道:“当然不是因为我的相貌。”
程斌这句本来是个设问,压根没想到她会回答,脑子不禁有些短路。他轻轻摇了一下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卓安妮最大的资本是她的头脑,但是看起来她却更喜欢依靠自己的外貌。他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因为我觉得你想活下去这个理由很充足。”
这回轮到卓安妮发愣了,她吃惊的看着他,低声说道:“就这样?”
“就这样。”程斌很肯定的回答道。
“你……”卓安妮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说下去。
程斌奇怪的看了看,并没有费神去想她为什么欲言又止。在他的心中崇尚的是刺客列传里那种忍辱负重、重义轻生的思想,对于后来儒家弄出来的什么节操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估计这玩意连没事把儒学经曲挂在嘴边上的文化人自己都不信,要不然为什么岸山还有那么多人因为不屑于和野蛮人拼命而跳海的,到了水太凉那一代就直接洗洗屁股喜迎王师去了,换起主子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所以他一点都不觉得卓安妮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机会有什么不对,当然同样也是这个道理,他也可以一点没有负担的鄙视卓安妮从前的做法——你要忍辱负重,总不能指望大家都用敬仰的目光欢迎你。
比起程斌的轻松,卓安妮却觉得心里满满的挫折感,从理性上,她知道程斌说得是正确的,像他这样的人,从来都会给自己准备一条底线,然后一丝不苟的执行。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更愿意相信程斌肯带她们,至少也要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美貌,她自己对于自己的头脑和相貌从来都充满了信心,很显然在程斌这里,她的杀伤力被减弱了一倍以上,最重要的是信心上受到的打击实在有些大。
她其实很想问一下程斌的眼睛除了看路之外是不是还能干点别的,不过想了想程斌虽然算是毛头青年,却不是那种愿意牡丹花下死的鸳鸯蝴蝶派,傲娇那一套最好还是不要用,免得样人一千自损八万,于是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几步,就回到了小屋的门前,卓安妮突然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不逃?”
程斌转头看了她一会,终于说道:“我不会扔下我的同伴。”
“这么说我们是同伴了?”卓安妮问道。
“当然。”程斌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禁有些不以为然,这女人还真麻烦,难道一定要他亲口保证才算同伴吗?口是心非的人好像也不差他这一个,要不要他写个保证书再盖个手印?万一哪天自己扔下她跑了,也不知道她准备去哪里打这个官司。
卓安妮倒是没想过他会赖账的问题,得到了他的承认后心里非常高兴,伸手准备去拉开房门,却突然看到门边的窗台上有什么东西一闪,她连忙仔细看过去,正好看到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啊了一声猛的钻进了程斌的怀里。
程斌平时做事虽然说不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通常情况下也是没有死角的,只不过这会要扶着卓安妮,所以视线有了限制,并没有看到窗台上的东西。两个人只有一支手电,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他当然也不可能会拿着手电往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照,所以卓安妮这一下突然的动作,他根本没有准备,差一点让她给撞个跟头。
这一下程斌就有些恼火了,刚才他还在想卓安妮似乎对于自己的容貌更有信心,相比之下表现智商的时候要少得多。他倒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判断虽然是对的,但是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看一个女人时看得更多的本来就是容貌,而对于其中一部分男人来说,女人太聪明了反而会惹他们不高兴。卓安妮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自己的容貌开路,暗中配合自己的智力来巩固地位,如果发现有人不喜欢她太聪明,还会故意做些傻事。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看法,程斌就很简单的以为卓安妮这是在挑逗自己,如果是在安全的环境下,程斌也许会不介意吃吃漂亮女人的豆腐,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干这种事的好时机,说得严重一点,只要想想周围潜伏的危机,就算真的有精虫爬到脑子里,也早被吓死了。
所以他很粗暴的推开卓安妮,问道:“怎么了?”
话音末落,一只灰猫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到他们的脚边上,仰着头叫了一声,看那个样子,似乎是专门来找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