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好平板电脑,伸手拽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十二寸的笔记本电脑,用一个插排连接到蓄电池组上开始充电。然后又翻出所有电量告罄的传感器,把它们放在一边,拿出两个接到插排上。这个插排不算大,他不能同时对所有传感器充电,只能一批一批的来,好在漫漫长夜他有的是时间,估计在半夜换班的时候就能充满第一批传感器。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拿了笤箒细细的清扫了地面,再把帐篷半展开到地上,把背包放到上面,准备当做枕头,他并不想把帐篷支起来,那太麻烦不说,也没有必要。
炉子里的火花欢快的跳动着,散发出一阵阵的暖意,程斌坐了下来,双手抱住膝盖,开始看着炉火发呆。算起来他已经离开基地一个多星期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争出一个结果来。他对于最后谁来接替陈琼并不在意,如果一定要猜,他觉得钟笛都有可能,这个人有足够冷酷的心灵和手段,当初他就觉得钟笛比陈琼更适合成为领袖,可惜两个当事人都不这么认为,陈琼反而认为他比钟笛更合适,只有程斌知道,他其实并不擅长做选择,让他来做决定,也许可以很理性,但是很容易耽误事。
事实上他从前留在那里是因为有陈琼在,后来离开也和陈琼大有关系,其实说起来,自从陈琼病逝之后,他就已经萌生了离开的念头不,可笑的是那些人以为他会和他们争夺权利,居然用了那么多办法来赶他走。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慢慢泛起一阵冰冷的感觉,眼前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脸,才过去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居然已经记不清那少年的样子了,他盯着炉火,就像能从火光中看到少年一样,努力去回忆那张脸,记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他却发现出现在记忆中的这张脸似乎有些走样。他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来这张清晰浮现在脑海里的人脸居然是乐涛。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火炉上移开目光,转过身趴在帐篷上开始作伏卧撑以强迫自己的思想安静下来,但是看起来效果不大,各种白天被他主动摒弃掉的念头纷纭杂沓而来,他像赌气一样拼命的做着伏卧撑,直到双臂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整个身子摔倒在帐篷上。
停止运动后,他脑子里乱转的念头似乎也突然停了下来,他听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觉得世界竟然如此安静,甚至能够听到邢志新轻微的鼾声。他微微的移动了一下身子,让两支耳朵都露出来,但是刚才夹杂在鼾声中的细小杂音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让他不禁怀疑起自己听错了。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知道就算自己没听错,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刚才他明明听到有人在哭泣,只是不知道是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还是那个孩子。他更倾向于是乐涛或者卓安妮,毕竟侯佳还有邢志新可以依靠,而她们两个的前途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在这一点上,他提供不了什么确定的帮助,天地良心,他自己还不知道出路在哪里呢。
等到他给火炉又添了一次煤后,邢志新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他打着哈欠说道:“你去睡一会吧。”
“刚过零点。”程斌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手表,坐起身来说道:“你起得太早了。”
“反正也起来了。”程斌摇头说道:“你去睡一会吧。”他一面说,一面推开门向外走去,嘴里说道:“我去方便一下。”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程斌正在洗脸,他走过来拎了一下水壶,发现是满的,又看了看炉子里的火头,想起侯佳的叮嘱,又伸头去看水桶里化出的雪水,发现一切都不需要自己再动手了,不禁有些遗憾,他掀开门帘把竖在墙角的步枪摸了出来,转手又立在火炉对面的墙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帐篷上刚才程斌坐的地方,看着面前的程斌,想着要说点什么才好,只是刚刚从沉睡中醒过来,他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还打破尴尬的沉静。
程斌其实并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就这样呆在一起有什么可尴尬的,他没想到程斌会这么早接班,所以还没有准备好去睡觉,这个时候正给自己倒水洗脸,虽然这样,他仍然注意到了程斌的动作,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渍后,他轻声说道:“还得再找两个大点的水桶。”
“最好有那种大红塑料桶。”邢志新点头说道,接着又加了一句:“太多也没地方放。”说完他看着程斌,低声说道:“咱们就住在这里了?”
“明天我出去四处看看。”程斌简单的说道:“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就离开这里。”
再过五个小时,天就要亮了,再说他也真感到了倦意,所以也没有和邢志新多说废话,洗了袜子晒在火炉边上,就钻进屋子里睡觉去了,地面气垫上的被子里还有邢志新的体温,虽然睡在一个男人睡过的被子里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真的很暖和,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朦胧当中,他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他举起手里的弓箭对准来人,却愕然发现对方手里拿的是一把05微冲,这个发现让他非常丧气,于是放下弓箭准备和对方讲道理。那人越走越近,终于来到面前,程斌发现这居然是个熟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