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红日从云海中腾越而起,映照出昆仑如画壮景,正是苍烟落照,松石变幻,美不胜收。
崎岖坎坷的山径间,三三两两的人影摩肩接踵,虽行走颇为艰难,可那沁人心脾的湿润空气,却为人们化解不少疲惫。
“简直不可思议,这等灵山宝地,昨个真的还是座不起眼的小山丘?”
“那还能有假,这不止是我一人所见,数千人都亲眼目睹了的。”
“啧啧,若真是如此,这手段还真是惊世骇俗,夺天造化,我现在倒是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位昆仑之主了。”
“苏前辈那样的人物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我来此只想看看有没机会加入道宗,有苏前辈庇佑,道宗迟早会强大起来。”
“不错,你们是没看见,昨天那凶威赫赫的血云寨,在苏前辈面前就跟小丑似的,那大当家玄阴书生,更是被苏前辈看了一眼就吐血重伤,最后还是苏前辈大发慈悲才让他逃走。”
“血云寨逞凶十多年,这回遇到苏前辈算是他们倒霉,不过苏前辈的心胸实在是宽广惊人,连这样的恶人都放过,想必对普通人更慈悲了。”
一路上,类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人人目中都带着敬畏,即使仍抱有怀疑之心者,面对如此大势也不敢放肆。
昆仑山脚下,此时站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人穿一袭青色旧布袍,黑发垂落,面颊清瘦,双目如炬,另一人身宽体胖,面庞微圆,穿着大红苏绸寿袍,颇具富态。
两人没有去仰望那瑰丽奇山,只是平静的看着山脚下那块刻着“昆仑”二字的石碑。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这‘道’,究竟是何物?”青袍男子皱着眉,轻声道。
旁边的富态中年眼神明亮,笑着说:“这‘道’是何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昆仑……有点意思!”
“昆仑初立,今吾为道宗之主,特此开坛讲道,授我大道妙法,有缘者皆可来听。”
就在这时,一道浑厚透着淡淡威严响起,这声音起初是从昆仑之巅传出,然后如水波般迅速朝四面八方弥漫,眨眼就漫过整个昆仑,传遍昆仑周围方圆三百多里,连龙口镇边缘的一些人都听到了些许余音。
刹那间,整个昆仑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天地间只剩下那一个声音回荡。
直到那声音近乎完全散去,山上以及周围众人才回过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山洪暴发般的嘈杂声,人人皆神色激动,山上之人仿佛忘却了疲惫,那些还未上山的,也疯狂的朝着昆仑涌去。此时此刻,听到这声音得人,再无一人对苏念的神通抱有怀疑,震惊、颤抖和崇拜等等情绪充满了人们心间。
那青袍男子和富态中年同样一阵窒息,接着两人就沉默的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震惊和凝重……
龙口镇,竹门帮主杜傲林正与一名白衣少年相谈甚欢,忽然他眼皮一颤,侧头朝昆仑方向望去。普通人在镇内听不到昆仑之音,但似他这等强者,灵识敏锐之极,只是一丝音波就被他捕捉到了,当下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那白衣少年仪容倒是俊朗,很有几分魅力,只是脸色显然有些苍白,眼眶也泛着乌青,明显是精气透支过大。这时在杜傲林那刻意奉承恭维中表面淡然,眼睛深处却洋洋得意,哪里还注意得到杜傲林的异常。
倒是白衣少年身后站着的一名黑袍人和不远处的赵荀有所察觉,但不等他们询问,一道人影就从门外匆忙奔来,在杜傲林前方五步外停下,躬身道:“禀告帮主,外有传闻,昆仑苏念告之八方,今日他要开坛讲道,声音传遍方圆三百里。”
“扑哧。”杜傲林尚未回应,那白衣少年就嗤笑一声:“荒谬,声传三百里,那苏念岂不是驭侯了?原本我对此人还有些期待,现在却是失望得紧。用这些不入流的花哨技巧来欺骗别人,可见这苏念的本事也就样了。”
那竹门帮弟子闻言一阵郁闷,只是他知道白衣少年身份很不一般,连帮主都要恭敬对待,只能闷在心里。
“少主,这消息倒也并非全是谬错,先前属下的确听到一道来自昆仑的声音余波。”白衣少年那黑袍人开口道,声音沙哑诡异,令人听得极不舒服。
白衣少年脸上闪过一丝青气,对黑袍人当面拆台的行为很是不悦,只是这黑袍下属实力强横,他在外面想要肆无忌惮的玩乐还得依仗对方,只得忍住怒意。
但他自幼想尽荣华富贵,极少受气,当下就将这怒气转移到苏念身上,毕竟此事是由苏念而起,冷哼道:“若他真有那本事,岂会一直默默无闻,还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即便声传三百里,必定也是借助了什么灵器。”
这回黑袍人没有再出声反对,杜傲林和赵荀两人眼里也闪过异色,白衣少年这话倒是和他们的观念相符,看来这人也不完全是草包。
看到在场几人的神色,白衣少年知道自己的确猜对了,不由面露傲意,不屑的看着杜傲林道:“你竹门帮好歹是这的地头蛇,居然任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