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沈玉珊请了大夫过来替郭氏验尸,沈玉阑和李氏都在旁边冷冷的看着。
沈玉阑依旧是没亲自进去,只让藿香跟着进去看情况。沈玉珊倒是丝毫没有这样那样的顾忌,直接领着大夫就进去了。
大夫来之前,却是并不知道郭氏已经身亡了。此时见郭氏那副样子,这才明白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纵然碍着沈家的身份不好说什么,可是脸色到底是是有些难看了——他是大夫,可不是仵作。
沈玉珊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催促大夫道:“快看看,我母亲到底是怎么会突然就去了。明明上午还好好的。”
大夫一脸为难,也不知是说的真话,还是不肯检查尸体,只是言道:“这……脉搏全无,我又如何能诊断出来……”
沈玉珊只将眼睛一瞪:“这么说你是不行了。”
大夫咬牙坚持:“实在是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我一向只给活人看病,这……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顿了顿又试探着建议道:“要不,您看看是不是去请个仵作来?”
沈玉珊霎时变了脸色——请仵作来,这不是明摆摆的告诉了别人郭氏的死别有隐情?
这自然是不好的。毕竟也只是她的揣测,若真闹起来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就丢人了。别人议论的时候,也不好听。若是李氏再抓住机会闹一场……那可就真难看了。李氏虽然是妾侍,可是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沈峻之又一直看重。不好做得太过。
如此一来,沈玉珊自然是犹豫不决了。半晌只瞪一眼大夫:“难道看个这个都不会?若是有问题,即便是不用诊脉也是看得出来的。所谓望闻问切,就算诊脉不能用了,还有其他的呢。你只管放心胆大的看,我自有厚赏。”
大夫却仍是一脸为难:“并非是我不肯,而是这死人,如何与活人相同?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说着一拱手就要告辞。
沈玉珊气得跺脚,却也是无奈——人家都说不行,再勉强也是没有用的。
大夫一走,沈玉珊只得看了李氏一眼:“既然如此,那这事儿……”她想说就这么算了,到底心里又有些不甘心。可真请仵作来,她又觉得太过了,后果恐无法承担。所以是纠结得很。
倒是李氏干脆,冷笑一声道:“既然普通的大夫不行,咱们就干脆去请个仵作来吧。我素来听应天府有一位仵作,断的是厉害无比,死人都能叫了开口说话。咱们就请他来替咱们解惑就是了。”
沈玉珊没想到此时李氏竟是以退为进,步步紧逼起来,又气又怒,最后却是冷笑一声:“却是不行,仵作那样腌臜之人,如何能看太太的身子?”
李氏挑眉:“原是姑奶奶挑的头,怎么的这会子倒是说这样的话来了?要我说,咱们还是请来瞧瞧才是,不然万一真有个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说着看向藿香;“藿香,你去问问你家姑奶奶,看看她是个什么意思。”这是要投票表决了。
藿香依言出去问了沈玉阑,沈玉阑自然是没有二话,当下便是笑了:“这样吧,拿了沈家的牌子,去走一趟请那仵作过来看看吧。”
沈玉珊反驳不得,只觉得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说不出。最后干脆就气鼓鼓的想到——横竖她是不吃亏的。她现在嫁出去了,谁能拿她如何?大不了事后多给那仵作封口费就是了。
此时,沈玉珊倒是不再觉得李氏有问题了,毕竟若李氏真做了什么手脚,此时哪里会是这个态度?不然,岂不是贼喊捉贼了?
那头仵作倒是也来得极快——毕竟沈家也是圣人极为重视的,哪里敢磨蹭?况且,那仵作是衙门里的,最是明白,这若是出了命案,去得越早线索就越多。所以,也不必别人催促,自个儿就走得飞快。
沈玉阑这次也跟着一起进了屋子,却是留在外间,并不进去瞧。李氏同样是如此。唯有沈玉珊,是直接跟了进去的。
那仵作手脚极快,只看了几眼,翻动一下眼皮,又看看了看舌头,便是有了定论:“这位太太,是服毒而死的。”
此话一出,倒是让沈玉珊吓了一跳,声音不由自主的就尖锐起来:“什么?服毒而死?”
这话好比是热滚滚的油锅里倒入了一碗水,顿时就炸开了锅——
沈玉阑和李氏虽在外间,却也是听过得一清二楚,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神色,李氏是震惊,而沈玉阑则是微微诧异。
不仅是主子们,丫头们也是诧异异常。自然,诧异过后,便是背心发冷了:郭氏既是服毒身亡,那么这件事情就不简单了。作为伺候郭氏的人,那就难逃责任。到时候怕是有些难过了。且不说什么严刑逼供,就只说一样:看护不利。
不管是谁下的毒,丫头们都有看护不利的责任。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沈玉阑最先回过神来,叫了仵作细细的问:“那可否能够知道,到底是什么毒?”
仵作沉吟片刻后道:“虽然具体是什么毒我也不清楚,不过大致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