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俞回来的时候,沈玉阑正要和常敏出去,家丁过来禀告的时候,沈玉阑还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家丁说的是什么。
常敏也不急着出门了——横竖只是例行检查罢了,当下拉着沈玉阑就前院去,一面走一面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都要急死人了。我一会儿可要好好问问,到底她是被什么绊住了脚,耽搁了这么好些天。”
沈玉阑心里也是急切,脚下走得飞快,连话也顾不上说了。
常敏瞧着沈玉阑这样,倒是也不说话了,只含笑也走得飞快。
等到二人气喘吁吁的走到时,厅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不过都是年轻一辈的子弟,也是素来和常俞交好的。此时常俞被团团围住,周围几乎都都没有空隙——
不过饶是如此。沈玉阑仍是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围着的常俞——瘦了,高了,看着越发的成熟稳重了。而以前那股子故作淡然的样子也没了,现在的常俞倒是笑得很灿烂欢喜,虽风尘仆仆,却是瑕不掩瑜,整个人都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
沈玉阑顿住脚步,呆呆的看着,只觉得眼前的常俞既陌生又熟悉。
就在沈玉阑看着常俞的时候,常俞也似乎有所觉察,微微侧头看了过来——一时间四目相对,常俞立刻便是微笑起来。
沈玉阑见了这个笑容,顿时只觉得心底的隔阂都是冰雪消融,眼前这个常俞,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了如指掌的常俞。
沈玉阑也是灿然一笑,坦然的上前去打招呼:“常俞,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路上遇到几个病人,耽搁了几日,这才迟了。”一面说着,一面常俞已经是从人群里钻出来,笑着朝着沈玉阑走来。
不过二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听见一声脆生生的“七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沈玉阑一侧头,就看见秦玉娘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一身绯红的裙子仿佛蝶衣一般轻舞飞扬。再加上身上那股微微的花香,真真的宛若一只明艳的蝴蝶。
最绚烂的还是秦玉娘面上那显而易见的欢喜和欣然。那副样子,明艳而热烈,让人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沈玉阑看得微微有些怔神——忽然就有些自卑起来。她是不如秦玉娘的。容貌比不上,性格也比不上。秦玉娘像是璀璨的玫瑰,她顶多,也就是山溪边上不知名的小花罢了。
“表妹。”常俞的声音让沈玉阑回过神来。常俞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并没有过多的亲昵。
于是沈玉阑又欢喜起来——只是一时之间,她却是没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七表哥,怎么回来也不先让人回来通告一声?我好去城门口接你去。”秦玉娘微微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却是又更加灿烂的笑了起来。一面笑,一面走了过去。
“不必如此麻烦的。”常俞笑了笑,却是没多说,反而看着沈玉阑旁边的常敏,认认真真的行礼请安:“侄儿给姑姑请安了。”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常敏笑起来,走过去亲自将常俞扶起来,笑着问他:“怎么样?出去三年,可有什么长进?”
常俞便是笑起来,似乎回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出了门。才是真正的知道什么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以前在家中,只以为家里的长辈们哥哥都是顶尖的,出去了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我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而且,各家有各家的长处,也不能放在一处比较什么。”
沈玉阑听着常俞这样说,也是忍不住笑起来——也跟着想起了信上常俞说起过的那些事情。
常敏也是同样欣慰欢喜:“不错,出门一趟,长大了不少。去给你爷爷请安了不曾?他见了你,肯定也很欢喜。”
“已经请安过了。”常俞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想来应该是在常老爷子那儿得到了中肯的表扬。
沈玉阑也替常俞高兴起来——常俞出去三年,的确收获了不少。虽然辛苦些,可是真的成长了。
常敏又说了几句话,便是道:“我还要出去,就先走了,你们晚辈之间多交流交流,总有好处的。”顿了顿看向沈玉阑:“今儿你就留下吧。不过一会儿记得去替我检验送来的药丸。”
沈玉阑忙笑着应了。
常敏着才走了。
沈玉阑也不扭捏了,走过去大大方方的跟常俞玩笑:“听说北方的人格外高大,你和他们站在一处,会不会吃亏?不过听说那边冬天格外冷,你怕不怕?”
常俞笑着解释;“北方人大多淳朴好客,过去了都是热情的。虽然看着高大,可是都极为亲厚。不会吃亏的。冬天确实冷,一到那个时候,冬天每日都得去屋顶铲雪,不然就得压塌房子。若不是必要,他们都在家里猫冬不肯出门的。”
沈玉阑就叹了一口气:“换成是我,我肯定也不乐意出门。”顿了顿又问:“那冬天出诊的话,是不是特别困难?”
“嗯,冬天基本都尽量不出诊的。而且大家若不是实在是病得厉害了,也不会在冬天请大夫——跑一趟实在是麻烦得很。”常俞一一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