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也没打扰陈寿,径直回了自己那屋,却也怕陈寿再有事叫她,便未将门关严。
其后俩人就这样一个在屋中,一个在院子里,谁也没出声,谁也不知道另一个在干什么。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直到明月东升,陈寿却还坐在院中发着愣,只不过已经换了另一种坐姿罢了,左臂平放在了石桌上,右臂曲起,手掌支在了腮帮子上。
从吃完饭后过了足有两个时辰了,陈寿的屁股似乎一直就没过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段时间里他都干了些什么,远不是表现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先是把自己大骂了一顿,竭力压下了升起的欲火;然后又开始琢磨符术,这一项才是耗时最久的;到了最后,他则是又想起了白天之事,该如何对付元胡坤、歌舒漆二人。
虽然才来魔龙城两个月,但是他完全能感觉出来本城的玄都紫府法度似宽实紧,尉官们犯个小错逃个滑什么的都行,但是绝不能犯原则性的错!
他是尉官,可以以势压人,把元胡坤和歌舒漆给阴了,但是这无疑就是原则性的过错!
他在此立足未稳,还真不敢马上就利用权位对付那两个家伙,万一阴沟里翻了船,还哪有脸去见奥山的父老?最终要的是,这里有海量的修行资源啊,他可不想失去!
可不对付他们俩,他又心头难安,那两个家伙和他苦大仇深,又离他这么近,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此时的他初入公门,委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在院中思虑此事,自然是想考虑多久都可以,但是秋果却是要休息的,而且这姑娘睡前还要洗漱,必须到院中打水……
两次来到门前,都见陈寿在院中坐着想着事情,秋果便两次都退了回去,怕影响了陈寿。但这样等下去可没个头,第三次到门前时,秋果终于是小心地开了门,端着水盆悄然走了出来。
“气人!”
秋果正借着夜色打水,忽听陈寿低骂了一声,虽不知陈寿在骂谁,但完全能感觉到陈寿是真的很生气。
两人间的关系既像主仆又像朋友,还有点像亲人,虽然秋果一向都不主动接近陈寿,便此时见陈寿如此为难,终究忍不住问了一句:“陈大人为何事烦恼?”
陈寿想事情想的入神,虽是耳聪目明,却根本没意识到院中已经多了一个人,秋果的声音冷不丁传来,竟是把他吓了一跳。陈寿猛地起身防备,结果肚子却撞在了石桌上,当即“哎哟”一声,疼的弯下了腰去。
此时月光甚明,秋果看得真切,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一时间既自责又想笑,只觉好不尴尬。
陈寿捂着肚子转过身来,一下便看到了尴尬不已的秋果,气苦道:“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秋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总算又想起了之前的事,忙转移话题:“陈大人一直愁眉不展,所为何事?”
陈寿揉着肚子渐渐直起腰来,干脆道:“正好我也拿不定主意,倒不妨说于你听听,。”
秋果本是随口礼貌性的一问,这时想走都走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石桌另一侧的石椅上,听陈寿叙述他的难处。
月光下,小院中的两人隔着石桌而坐,一个说的仔细,一个听的认真,显得好不融洽。
陈寿只不过是想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一下罢了,根本没指望秋果能帮上什么忙。待他说完之后,只觉胸中舒畅了不少,便想让秋果继续打水洗漱,他也回屋休息去。
哪知抬头向秋果看去时,却见这姑娘正在月色下单手托腮,秀眉轻蹙,想得十分入神。
陈寿立刻就觉心中一暖,心道也没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俩月,她到底还是有些关心他的,正如他一直都在默默关心她一样。
“陈大人,不知你原本可有什么计划?”秋果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问道。
“我身为尉官,正好与训练考核者的那些人平级,平日里也和他们称兄道弟。我的想法是,干脆借着他们的助力,算计那两个家伙一番。”说到这时陈寿不由脸上微热,毕竟这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而秋果又是一个他比较有好感的女子。
秋果眼力也是一等一的好,一下便看出来陈寿心中有些惭愧,不过她却不知,陈寿的这种惭愧主要是因为她。若换了和别人讨论此事,陈寿要再惭愧就出鬼了,恨不得更阴险一些,毕竟那歌舒漆和元胡坤全不是好人。
秋果也没在陈寿的品行上发表意见,就事论事道:“陈大人,我觉得你贸然请那些老资格尉官帮忙,有些不妥呢。”
“噢?说说。”
“那些尉官都在本府任职数年了,早就有了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不经过时间考验,他们表面上和陈大人称兄道弟,内里却并不当陈大人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纵使有那么一两个与陈大人诚心结交,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难保他们的朋友不会泄密。纵使是尉官,也都在谋求进身之道,陈大人若行事不密,反倒有可能被人暗地里举报。”
陈寿不由头上见汗,深以为然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