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过了一个多月,外头也差不多过了一整天,在这段时间里,端木若云除了虫鸣鸟叫外,再没听到一点儿别的声音,可见此地应当是真的无人了。
看来,是时候回家了,否则时间拖久了,爹娘只怕是要担心了。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早已痊愈的身体,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暗暗地运起敛息诀,将自己的俏脸换成了一张病弱中年妇人的脸庞,又在脸上蒙了一层白纱,穿上一套款式中庸的白色衣裙,确保不会有人把她跟端木若云或是“屠姥姥”联系在一起后,这才闪身出了空间。
那日的爆炸,冲击力委实太强,她有些不确定空间被那股冲击力带到了何处。
待出了空间后,她提心吊胆的四下里看了看,这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离皇宫广场很远了。
这里应该是一条较为偏僻的街巷,巷子狭长而深幽,两边高墙的墙脚下生长着茂密的杂草和蕨类植物,地面的青石缝隙里也长满了青幽幽的嫩草,不时有虫鸣声自草丛中传出,在寂静而空荡的巷子里回响,久久不肯散去,越发显得这里荒凉而破败。
不过,此地虽然荒凉肃杀,端木若云却是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这里不像是有人往来的样子。
她摸了摸脸上的白纱,快步朝外头走去,沿着高墙拐了几个弯后,便见巷子的两边开始有了住户,不时有人声自高墙内传出。
行至后来,更有妇人敞开着院子的大门,一边做活,一边和对门的人聊天。
端木若云的出现,让聊得兴起的妇人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都转头去打量她。
“这位娘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会从这里出来?”一位正在洗菜的妇人放下手中的菜篮子,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脸戒备地站到了院子门口,大声地问。
另一位家门口挂着白灯笼的切菜妇人却是直接提着菜刀走了出来,神情很是不善,警惕中带着几分莫名的仇视。
端木若云不由得微微一愣,暗付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大婶们的态度怎么会这般奇怪?
她暗自小心起来,态度恭谨地朝那问话的妇人一礼道:“大婶,我本是城外的住户,昨日来京城探亲,谁料天晚迷了路,又病困交加,一时饿昏了头,竟在那巷子里头昏睡了一宿,今早才醒来,还请大婶指点一下,去城北飘香楼怎么走?”
那位妇人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和那位提菜刀的妇人打了个眼色道:“这样啊,飘香楼倒是不远,不过,这位娘子可否把面纱取下来给咱们瞅瞅?你也莫怪,这城里昨日逃了一位朝廷钦犯,官差们正四下里搜捕呢,如今人心惶惶的,咱们不得不仔细些,你说是吧?”
“是,大婶说得有理。”端木若云松了口气,取下了脸上的白纱。
那妇人将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个够,这才对那提刀的妇人道:“我看不像是那申家的贼子,体型不像。”
端木若云顿时有些无语:大婶啊,体型像不像难道要摘了面纱才看得出来?
不过……
“大婶,您说的申家贼子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事儿你都不知道?看来真的是住在郊外的!昨儿申家被抄了,男男女女的抓了上百号人呢,真是老天有眼了,不过,好像申家的老二逃掉了,这不,满城都在搜捕呢,就连修炼者公会那边朝廷也派人去搜查过了。”
申雪晨逃了?端木若云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那个憨直淳厚的少年来,心底里竟有一丝庆幸。
对他,她是真的恨不起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大婶,不知飘香楼怎么走,还请您指点一二。”
那位大婶排除了端木若云的嫌疑,很热情地给她指了一条路。
端木若云谢过后离开,穿过了几条巷子才总算来到了大街上,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去飘香楼,而是重新戴上面纱,去了京城北门。
北门的守卫今日格外森严,整整两列、近百名士兵刀明甲亮地守着此处,过往行人无不被他们仔细地盘查一番,尤其是男子。
端木若云也没有例外,不过,因为她是女性,所以守卫对她还算客气,检查过她的面容身形后,便放她出了城。
出了城门后,她匆匆地赶往城外的一处乱石岗,在荒凉的石林里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在隐蔽处取下脸上的面纱,脱掉那层白色的外衣收起来,露出里头的藕色长裙,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然后自树林中走出,再次从北门回到了京城内的宰相府里。
至此,她才算彻底地摆脱了“屠姥姥”的嫌疑,再也不会有人将她跟那人联系在一起了。
见到女儿平安无事地回来,端木瑾和陈玉婉明显地松了口气。
陈玉婉拍了拍端木若云的手背,问:“若云呐,昨天发生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端木若云点了点头。
陈玉婉叹道:“咱们家这回可真是遇到贵人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申家害成什么样儿呢。只是可惜了那位贵人,就这么没了,咱们连人家姓啥名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