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实在感觉他顽劣,看见他每日跳腾扑跃,索性顺了他的心,托亲戚朋友找关系,在邻村给他寻了个武术的师傅,期望他收收心。师父姓刘名文,人很本分,也很义气。说话很客气,谈吐也文雅,不像一般习武的爱夸夸其谈,反倒像个读书人。经纶的父母对这个人,很有好感,孩子交给他量不会出什么差错。
那个刘老师练得内家拳,号称华夏三大内家拳之一的“形意拳。”架势古朴,注重应用,在清末民初很是风光了一段时日。只是在那些火器引进,才逐渐衰落。
孙禄堂据说修炼到内家功夫,至高境界,同时也得到异人的传授,走上了修道这条路,已经是武术范围不住他了。在武术这个圈子,孙就是一个大神级的人物。他的奇闻异事,都成了后世武术圈后辈们梦想的依据。一些当时的头面人物,都与之结交,武林中公认的大行家。
形意古称心意,传到现代练法已经差异很大,光凭间架外人很难断定他们是同宗。老师年纪也不大,据称几名壮汉根本到不了他跟前。把俞经纶佩服的五体投地,希望有一天也像老师一样。把几个儿时的伙伴,打的爬不起来,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
拜师的过场就不细写了,天下最麻烦的事,也许过程很简单。老师摸了摸他的筋骨,笑着摸摸他的头,告诉他练这个很苦,你能坚持吗?傻不愣登的他,只是害羞的点头。还好师父也不多语,教给他一个“浑圆桩”让他按照标准去站。站桩是个比较枯燥的事,入不进去,永远也进不了内家拳的大门,老师又传了他一个定步劈拳的架子,让他在站桩之余,每日操练。
老师告诉他站桩,就是定性子,把心气伏下来,慢慢体会身上的变化,先从肌肤触感入手,调整呼吸,再慢慢引动内息。呼吸越深长,心境也就越安详。体会到这种安详的细微心绪,逐渐就会感知到,内气的复苏,个人感受不同,情景大同小异。还算俞经纶有些根底,那些书上学来盲修瞎练,居然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没老师讲的直观,与操作的简便。
这个习武之心暂时拴住了那个不安分的心,不在追乞丐,也忘了找耍把戏的高人。有空他就骑上家里给买的一辆自行车,往师父家跑,但师父每次都说同样的东西,一忽悠半年过去了,让他练的还是,浑圆桩,那个劈拳,就是把定步的改成行步劈拳。俞经纶感觉老师怎么教的这么慢,但又不敢提意见。
每日看他来都是打套劈拳我看看,等俞经纶练完,点点头也不点评,吩咐他去站桩,师父自己悠哉游哉出门遛弯去了。一脸无奈的俞经纶,摆开双手又开始站他的桩,脸像苦瓜一样。不过这种枯燥的练法,还是带来一些成效,他感觉大腿肌肉从开始酸胀到后来突突乱颤,进而有种饱满感觉,肩背从硬邦邦转成随着呼吸柔韧起来,一股暖流从腹部升腾,从开始的出汗到后来的细汗,最后没有汗,这个过程用了大半年。
师父遛弯回来,盯着他看,俞经纶被看的不好意思,囧得脸通红。
“师父,我是不是哪里错了。”
“没有”
“那您这么盯着看。”
“有谁得罪你了吗、”
“师父,没人得罪我。”
“那你一脸的苦瓜相?”
“我感觉站桩这玩应,太枯燥,一说站桩我就头疼。”
“呕,是这样!?我还以为谁欠你钱不还呢。”
俞经纶脸都绿了,不知道师父什么意思。
“师父,我·····会好好······练。”
“我这门东西,苦着脸可练不出来。”
俞经纶都想哭了,难道师父这是要开除我。
“师父,我一定···好好练!”
“我没说笑,这门功夫,苦瓜脸,练不成。”
“您的意思,我不懂。”
“苦着脸,你这样站桩,就不能体认,桩法的妙处。体认不出桩的妙处,就不能把拳练好。”
“师父原来是这样子呀!那我该怎么弄。”
“要开心的站桩,从脸上能看出你很愉悦,那就有点意思了。”
“怎么才能开心,我感觉我就是硬撑。”
“用点心思呗!形意古称心意拳,拳谱上有‘全凭心意用工夫’。”
“怎么用心思呢?这个我不会呀!”
师父也略一沉吟:“那你把眼光从远处回收,想象在一片鸟语花香中,不要太用意识去营造,只轻轻的有那么点意思就成。”
“好吧师父,我回家就按您说的练。”
“恩,好好体会,这东西很玄妙。”
“那我还想问问,师父这大半年,我就学了一个桩,一个劈拳,是不是我笨?”
“你师爷,也是这么教我的,这东西靠悟性,学多了心就复杂了,心一复杂人就不专一,光注重形式。”
“孩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