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急急地叫道。
千夜急忙去接关小月手里的大碗,倏地转身,将之端到客厅的水晶方桌边,上面的堆满了垃圾,没有空余的地方放碗,他干脆空出一只手,一把将桌上的垃圾扫到地上。
“哇,好乱。”关小月不自觉地走进千夜的家,先是被到处摆放的画作弄得眼花缭乱,然后被一地的垃圾吸引。她瞅见厨房里的扫帚和抹布,急忙去取之,也不管千夜用一种抗拒的眼睛看她,就收拾起屋子来。
谁同意你进来的?
关小月的热情让这句冰冷的话卡在千夜的喉咙里。他叹息一声,坐进沙发,低头看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摆着两根青菜和一个漂亮的荷包蛋。
默默地拿起筷子,埋头吃面。因为关小悠,午饭的时候他就没什么胃口,早早离开关小月家。下午被叫到派出所,很晚才回来,晚餐他也没有吃。他真的饿了!
关小月绝对是贤妻良母型的女孩,温柔懂事,做饭超好吃。哪怕只是一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面条,也是人间美味。千夜知道,那种美味不仅出于技艺,还饱含了无私的关怀!
一碗面吃完,客厅也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关小月将装袋的垃圾放在阳台的角落垃圾桶边,折回来时,将注意力放在画架上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上。
千夜睨见她脸上的神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先是惊奇,而后是欣喜。当她向他投来温柔似水的眼神时,他的脸不禁微微一红。
“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了小时候和猫的事,正愁没题材,所以就拿出来用了。”他离开沙发,边解释边走向站在画架前的女孩。
“画得……好像。感觉你就在现场一样……”关小月凝视着眼前的油画,那分明就是小时候的自己怀抱受伤的红色波斯猫坐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情景,虽然还没有完全着色,却已栩栩如生犹如是记忆里的画面。
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指尖轻轻触及女孩怀里的猫儿,仿佛是穿梭了时空,重新感受它柔顺的毛发、晨阳般温暖的体温和那小小的平稳的心跳!
千夜微微垂下眼,女孩的情绪感染了他,让他变得无所适从。
“你说那猫像小喵,我也只是根据你现在的长相来画小时候的样子。”千夜咳嗽一声,清了一下被某种记忆堵塞的嗓子,像是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突然被人发现了一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紧张。
“你好厉害。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猫也是这个样子的。”关小月竖起大拇指赞叹,“其实我的长相变化不大,就连发育也比别的女孩缓慢。”
因为女孩的话,千夜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她的胸部上。
“喂-”眼尖的关小月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胸部,嗫嚅。“话虽那么说,也不至于这样吧。”
女孩的举动惹得千夜尴尬一笑,他离开她,去阳台吹风。
背着千夜的关小月双手捂脸,羞涩的咧咧嘴,心里抱怨地嘀咕:“白痴啊,没事揭自己的短处,丢死人了!”
“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的面条,很好吃!”千夜瞥了一眼一付后知后觉的女孩,唇角微勾。
“啊,嗯。”都凌晨一点了呢,她确实是该洗洗睡了。关小月离开前,向倚在阳台边上目送她的男人提议道:“明早你开车载我去菜市场买菜好不好?那里的菜新鲜又便宜,我们可以多买一些,储存在两家的冰箱里备用。”
“好!”千夜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目送关小月一蹦一跳地离开,好不容易浅露愉快的眼神又蒙上了一层忧郁。
此时,夜深人静,月下的世界光影斑驳,远处一棵树的顶端,屹立着一个修长的暗影,他正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凝望这片建筑于半山腰上的被绿林环绕的小区。
千夜哪里察觉不到那树端之人的存在,他远眺的目光犀利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