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京畿道之外,其他地方也多有大雨而降。讀蕶蕶尐說網一时间,整个大宋似乎都被泡在了水中,成了水泽之国。
而每次这样的大灾过后,总会伴随着疫情的发生。尽管这个时空因着杨涵瑶的这个外来户的干预,在防治疫情上已有了较为完善先进的手段。
可这大自然的力量却不是人力可抗衡得。这次的灾情实在太大了,来得又迅猛,几乎叫人无还手之力,好似就连章程都没开始拟了,这大灾已降下。
京城的城建自然是顶好得,可饶是如此,一千五百八十人的死亡数字还是叫人触目惊心。京城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地方?
疫情就如这三天三夜忽然而降的大雨般,在东京城内的水还未褪尽时,便如狂风暴雨般朝着大宋的军民砸来,整个大宋都陷入了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中。
“伤者上吐下泻不止,这是虎烈拉啊!”大殿上,一位大臣苍白着脸,当说起“虎烈拉”三字时,身子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而在场的其他大臣,包括赵曙这个君王在内,纷纷也是“谈虎色变”,唉声叹气充斥在大殿上。
“这虎烈拉嘉宁郡主也曾在《赤脚医生》书上提到过,也给出了救治之法。只是奈何此次虎烈拉来势汹汹,患病者颇多,医用器具与各色药物颇显捉襟见肘之态。”
包拯出列说道,“若是再耽搁下去,恐怕疫情会更凶猛。值此特殊之际,依老臣愚见,不若就采用郡主所说之土法吧……”
包拯顿了下又道:“虽土法治疗不如打点滴之疗,可好歹也有一半的概率能使其成活。除此之外,还得命朝中,民间各工匠加大点滴器具制作的速度……余下得……”
包拯说到这里,刚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哀伤之色,有些怆然地说道:“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一番话说得殿内众人嘘唏不已,可大家也知道包拯说得这是实情,这次的洪灾来得太突然,随之而爆发的疫情也太过迅猛,哪里来那么多点滴器具可供使用?
为今之计也只有使用郡主所说得那个土办法了,口服补充郡主说得那个盐糖混合而成的所葡萄糖水,听说只要平日体质比较好的人,采用此法,成活的概率还是相当高得。
可话虽如此,此法与点滴之法相比,简直有些草菅人命的味道在这里。这让一群读着圣贤书长大的士大夫们颇为有些不忍。
哪怕平日里的节操并没有那么好的人,当听着包拯说着“尽人事听天命”这话时,心里不免也有些凄然,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味道在里面。
老天素来是最公正得,他可不管你是贫是富,是卑是贵,在这样的疫情面前,他们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士大夫们与平民没什么区别,老天该让你染上瘟疫还是得染上,可不管你头上的官帽有多大,官服有多华丽。
别说这些大臣了,就是坐在龙椅上的赵曙听了包拯这话也颇不是滋味。当然,作为一个帝王来说,他考虑地更多地是天下臣民将如何看他?
今年颇为不顺,这天降大雨后,疫情又汹汹而来,这不是老天在说他失德么?这可是个要命的事啊!
这罪己诏到了这会儿看来是不得下了,而大臣们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了反对的理由。
到了这个时候,若天子再不下这道罪己诏,不给天下臣民一个说法,那才真要大乱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罪己诏什么时候该下,什么时候不该下,那都是极有说法得。
因此,赵曙在这个时候提出要下诏罪己得到了群臣们的赞同。
治平二年,九月初一,天子下诏罪己,停止开乐宴,拨出专款安抚各地受灾人群,并埋葬祭奠那些没有人管的死者。
九月初五,本就沉浸在哀伤中的大宋再次迎来了大雨倾盆,而在此话的日子了,老天似乎就是跟赵曙过不去一般,时不时地就来场大雨,且一下就是几天,使得原本就糟糕的局面变得更为不堪。
为此,在九月二十八日,天子下诏,派遣使臣在岳渎名山大川祈祷,赦免全国罪犯。
这一次老天似乎看到了天子的诚意,折腾了大宋军民一月之久的大雨终于停止了,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可饶是如此,面对着死伤几万的数字,作为一个现代人的杨涵瑶还是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悲伤。
而大宋的君臣们则不这么看,在他们看来,如此大的灾情,区区三四万人的死伤相较于以往,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说句难听得,就这点伤亡,有些人都有种想弹冠相庆的冲动了。可杨涵瑶却无法漠视这个字数,作为一个后世和平年代来的人,在她的印象中,恐怕也只有汶川地震能与之相比了。
可她却也无法去指责这些宋人对于人命的漠视。毕竟这不是现代,哪怕是现代那样高的科技水平,可在天灾面前,人的力量就是如此渺小而已。
把时间倒退一千年,放到这生产力低下,工业水准十分原始的宋朝来说,如此大的灾难,死伤三四万人,的确已很能证明朝廷的能耐了。就算是普通百姓也觉得这死伤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