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瑶眼皮子一跳,心道包青天这是要考校自己?半低着脑袋,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想了一会儿,这才拱手回答:“民女愚钝,若答得不对,大人切勿计较。讀蕶蕶尐說網”
包拯摆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
包拯边上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也直勾勾地望着杨涵瑶,惹得杨涵瑶心底一阵发毛。
又见那青年穿着虽然很朴素,可包拯对他显得很是尊敬,心里一动,这人莫非是什么王爷?又推算了下他的年纪,顿时心中大骇,妹得!
玩笑开大了!这人该不会就是未来的宋英宗吧?
当下赶忙收拾了心中那些小心思,绷紧了脸,严肃地拱手答道:“那民女斗胆了。”
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所谓礼,纲纪也;所谓分,君臣是也;所谓名,公、侯、卿、大夫是也。”
“夫以四海之广,兆民之众,受制于一人,虽有绝伦之力,高世之智,莫敢不奔走而服役者,岂非以礼为之纲纪哉!”
“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
“文王序《易》,以乾坤为首。子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故曰:礼莫大于分也。”
“夫礼,辨贵贱,序亲疏,裁群物,制庶事。非名不著,非器不形……故曰:分莫大于名也。”
杨涵瑶侃侃而谈,边上的陈佩儿听了十分想笑。自家的姑娘其实最恨这些君君臣臣的礼法,在家里都不许仆人自称奴婢,也不许随意下跪磕头。
可这会儿子说起君臣礼法来倒是头头是道,直唬得那位大人和边上这位贵公子频频点头。
可陈佩儿与杨涵瑶相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杨涵瑶这般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给自己找个好听的借口不想住这驿站么?
不过陈佩儿也明白杨涵瑶这般做的原因。姑娘如今名望太大了,有些时候在外面可谓是身不由己。
至于伪君子一说,陈佩儿只能表示嗤之以鼻。姑娘到底是不是君子,他们这些下人最是清楚不过。
只是姑娘不喜欢喊那些空空的口号罢了。姑娘在常州城做得事情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人来了京城,这面子上的事还真得装点下。
不过陈佩儿也真够佩服杨涵瑶得。虽说这话她说得不真心,可若学问不深的人想说出这番话来都很难呢!
“是故,天子都要遵守之礼,民女就更不能践踏这礼法了。这驿站本非我这等草民所居之地,还望大人体谅。”
包拯摆着手,“你能说出这些话来,足见心中是有礼法纲纪之人,老夫岂能因此而怪罪?只是你初来京城,又身负重要使命,京城虽是天子脚下,百善之都,可却也万万马虎不得。”
边上那年轻人也是一点头道:“包大人言之有理。先生身负重任,万不可草率了。”
杨涵瑶哈哈一笑,说道:“涵瑶只是一介草民,残贱之躯何足挂齿?只要红薯与土豆平安就行了……至于民女嘛……”
杨涵瑶顿了下,说道:“京城繁华富庶远迈江南,我就随意找一客栈住下就是。”
包拯听了这话,心中对杨涵瑶的印象更好了。那年轻人也连连点头,不过杨涵瑶是皇帝钦点之人,这安全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包拯想了下,便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倒也不能强求。只是你乃官家钦点之人,又献上了亩产百石的红薯,乃我大宋有功之人。若让你住在客栈,传扬出去,难免让天下人寒心。”
杨涵瑶傻眼,这跟天下人寒心不寒心有什么关系啊?拜托,她真不想住驿站啊……
“不若这样……”包拯想了半天,最后才说道:“若是先生不嫌弃,不若去老夫家里暂住如何?”
“啊……”杨涵瑶彻底傻眼了,去包黑子家?苍天,谁来救救她?和这样一个精明人住一起,她还要不要活了?
边上那年轻人也急了,忙拱手说道:“包大人,这不妥……”
杨涵瑶用力点头,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忙说道:“这位大人说得是。民女只是一介草民,如何敢去包大人府上叨扰?民女此次前来,也非一人,家乡父老派了不少村里的后生在路上照应。这么多人住去包大人……”
包拯一摆手道:“无妨……老夫家中人口不多,我刚观你一行人也不甚多,能住得下……”
说完又指了指杨涵瑶脚边的耍宝说道:“我对先生这条狗倒也很有兴趣。初见以为是狼,可把老夫吓了一跳,可老夫见它乖巧得很,想来是犬而非狼……”
杨涵瑶嘴角抽搐,包黑子会被吓到?而且他看着耍宝那眼神明显疑问诸多,不行,不行,死也不能住包黑子家里去。
正在这时有一人策马而来,一直到了跟前下马单膝跪地道:“传皇后娘娘口谕,宣桑梓远进宫问话。”
包拯一愣,那年轻人也一愣,杨涵瑶更是呆住了。乖乖,难道是上回自己送出的礼博得了皇后大大的好感?居然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