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其他妇人也附和道:“是呀,柳姑娘,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得。讀蕶蕶尐說網看,两孩子累了一天都饿坏了呢。”
杨涵瑶也喊道:“芸娘过来吃吧,婶子们一片好意,咱家也就是农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柳芸娘迟疑了下,看着月溶欣溶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慢慢别过头去,缓缓说道:“谢姑娘,几位婶子的好意。只是礼不可废。”
杨涵瑶放下筷子,脸色有些阴沉,对着柳芸娘说道:“芸娘,别让大家难过,过来坐!欣溶,月溶,过来!”
柳芸娘一惊,进杨家有些日子了,却从未见到姑娘对着自己这几人有过这般脸色,自己难道做错了吗?
几个妇人看着杨涵瑶此刻的样子也有些诧异。这杨家大姐儿才十岁的年纪,发出的气势竟是这般骇人。啧啧,难怪县令大老爷要来这家走动呢,就这气势,完全地不怒自威啊!
这几个妇人因着在厨房内帮忙,所以桌子就搭在了厨房,因此厨房内也就他们这一桌人。此刻厨房外的院子里热闹依旧,可这厨房内却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压抑起来。
杨涵瑶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眼睛看着半低着头的柳芸娘。柳芸娘似乎已经感觉到投向自己如炬的目光,心中不由自主地慌张起来,屋内只剩下外面院落里传来的言语声。
杨涵瑶见柳芸娘低头不看自己,心中更是来气。其实她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若细细追究也就不难明白为何这一向温和的人会对着下人正儿八经地摆起了主子的谱。
一切皆因柳芸娘那纳“礼不可废”让杨涵瑶又想起了今天自己作为主人家却不能上主席桌吃饭的原因。好吧,这姑娘玻璃心了,却也是对这古代世俗礼节的抗拒与恐惧。
“你过来!芸娘!”
杨涵瑶冰冷的声音令柳芸娘惊了神,手里拿着的抹布随即掉在地上。她慌忙蹲下收拾,嘴中念叨着:“姑娘恕罪……”
屋里众人面面相觑,桂花婶见柳芸娘那惊慌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解道:“瑶姐儿,这是咋了?也没啥大事儿,咋又不高兴了呢?小小人儿脾性真大。“
杨涵瑶看着桂花婶,心里微微叹息,脸色稍缓,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水煮鱼,说道:“几位婶子,吃饭吧。”
“那他们……”一个妇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桂花婶忙在桌子下踢了那妇人一脚,使了个眼神,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呵呵地说道:“吃饭,吃饭。”
在另一边的柳芸娘此刻心里如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鼻子微微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在她边上的月溶与欣溶伸手搀住了柳芸娘的手,用力地了握了握,似是安慰,也似是感叹自个儿的命运。
卖身之人,过得好与坏,全看主人家的脸色啊!
杨涵瑶慢条斯理地吃着,对于那边上演的苦情戏码完全无视,吃得那叫一个自在。
可几个妇人受不了了。她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平日里做得最坏的事儿无非也就是占人点小便宜,背后说人几句坏话而已。
这人还算是淳朴的,良心也是好得。哪里受得了自个儿在吃饭,而那边却是乌云密闭了?
正当几个人不自在地想要落跑的时候,杨涵瑶慢慢地放下筷子,又拿起了一把汤勺,舀了一勺豆腐汤,慢慢咽下后,放下汤勺,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礼不可废,说得倒好……”
柳芸娘心中一惊,喃喃说道:“姑娘……”
杨涵瑶撇了撇嘴,将手绢放下,看向柳芸娘问道:“却不知这奴仆常常忤逆主人家的命令守得又是哪门子的礼?!”
话说到最后竟带上了几分怒气,柳芸娘心中大骇,忙跪了下来,欣溶月溶见此,也纷纷跪下,口里齐称:“姑娘赎罪。”
“过来,坐下吃饭。”杨涵瑶再次命令着,说完又对几个妇人说道:“几位婶婶快吃吧,饭菜凉了可不好吃。家教不严,让几位婶子看笑话了。”
一番揉捏敲打,几个妇人在旁看着心中各是滋味不同。但有点想法那是一样的:这杨家的大姐儿当真不能小觑!
这番连敲带打下来,看见那几个仆人没?老老实实地过来坐下来,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啧,厉害啊!
难怪何氏那出了名的泼妇在这杨家大姐儿手里走了几遭愣是一点便宜没占着,反而吃得亏一次比一次大。请祖宗之法已过去二十来天,可那何氏走动还是有些不便,就连李三都收敛了不少。
能让里正向着,还能让县令大人高看一眼的杨家大姐儿果然不是盖得。看来以后得多和杨家搞好关系,这大姐儿以后准是诰命夫人的命!
瞧这架势,比她们当了多少年家的人还老道,这鸡窝里还是要飞出金凤凰啰!
一场厨房里的风波就这样落下了帷幕,杨涵瑶也知自己刚刚发的火有些大了,也不想让几个忙碌的人吃得不舒坦,因此也就恢复了之前的和气样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