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是女人变的,梅子是女鬼,那她可能有喉结么?
答案是否定的。那眼前这货是哪里的货色?
“没找到吗……”这个带喉结的“梅子”问我话了。
我没敢吭声,虽然这鬼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但是,我总觉得它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我当然不会真的去掏那个玻璃瓶,我只是在掏藏在包里的羊毛。
“化鬼为羊”之法的施术时间比较长,需要念一串冗长的咒语。我需要很长时间准备,然后,只等这鬼一个不留神,我就突施冷箭,弄死它丫的。
我现在之所以一声不响,就是在心中默念“化鬼为羊术”的咒语。
不过,当时的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高估了鬼的忍耐力。
“拿出来!”这个假“梅子”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冲我怒喝道。
我急中生智,翻手抓起一撮被红线绑着的羊毛往它那枯槁的手上拍过去。
“梅子”那枯槁的手在接触到羊毛时腾起一阵白气。它旋即凄厉的怒吼,阵阵阴风刺得我脸疼。
这种情况下,我很英名的选择了赶忙拔腿往楼上溜。谁知道假梅子的道行有多高,万一“化鬼为羊术”治不了它,那我在想跑就来不及了。
“噔噔噔……”我一口气奔上三楼,微微喘口气后,我高声叫嚷起来:“梅子学姐!来帮忙啊!有人,哦,有鬼要抢你的眼睛!”
回答我的却是某个男人猥琐的笑声。
我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目光恰好扫过二楼一间间宿舍的门牌号码。
“206……208……210……212……”艾玛我去……从这门牌号看,我明明就是在二楼啊。
换句话说,那个“假梅子”此时应该还在楼梯的拐角处等着我……
这……这我还怎么上楼?
要不现在溜出去,跟梅子说一声?我想它应该会谅解我的。现在不是我不肯把东西给它,而是另有其鬼不让我把东西还它呀……
不过很快,我立刻否决了我心中的念头。爷爷说过,答应了鬼的事如果做不到,那后果会相当的严重……
然而,就在我踌躇不定之际,又特么出了幺蛾子……
在二楼的转角处,我听到了有什么物体正在摩擦地面的声音。偏偏这声音还很刺耳,就好像在用小刀刮玻璃。
大家看过《咒怨》吧,里面的伽椰子出来杀人的时候会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吧?
现在我面对的这玩意儿跟伽椰子一个尿性,但是它发出声音比伽椰子的还要渗人。
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我看到拐角处的地上缓缓出现一个人头。
首先是头皮,然后是额头,再然后是一对被挖去眼球的眼眶,最后一张梅子的脸再次呈现在我的眼前。
“呵呵……”梅子那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嘴角抽动了一下,冲我做了个诡异的微笑。她说道:“还,给,我……”
我赫然发现,此时的梅子已经没有喉结了。
难道是正主出现了?
不对,我暗自摇着头,家里人曾经科普过我,有些鬼确实能变成别人的模样唬人的。
这里得插一个我小时候听说过的民间传说。
江南一带有个叫小团的人。一个冬至夜,小团走夜路回家。
冬至夜呢其实也是个鬼节,跟农历的七月十五一样,其实也是阴气极盛、鬼门大开的日子。
小团想到今夜是冬至,那心里面自然留了心眼,果然,在他路过一处乡间坟地的时候真的出了事儿。
就着惨白的月光,小团看到他对面有个人,等走近后,他才发现来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当时小团很高兴,就上去寒暄。
玩伴也转过身来打招呼,却吓了小团一大跳。
小团发现玩伴从小瞎掉的右眼此时看上去格外的有神。
所以,小团马上拿着布袋里的萝卜肉馅的团子砸他玩伴。
玩伴吃痛了,马上质问小团干嘛打他。
小团就照实说了,说玩伴的右眼是怎么回事,还问他到底是什么来路,干嘛要冒充他玩伴。
没想到才问完,小团就看见玩伴的右眼皮耷拉下去了,看起来跟小时候玩伴的眼睛是一样的。
玩伴就说:“你看,我的眼睛明明是瞎的啊,你怎么会觉得是好的?”
小团当下就火了,你说你一个鬼,居然把人当弱智玩!所以,小团就接二连三地往那个鬼丢团子。
后来,鬼就被团子打跑了。因此,江南一带把过冬至包团子的习俗给保留了下来。
这个传说告诉我,有些鬼是能变成任何人的样子的,但是,有些粗心的鬼在变化时,往往会忽略掉某些细节。
比如说这个假装“梅子”的鬼,就忘记掩盖自己的喉结……
现在眼前的这个“梅子”虽然已经没了喉结,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它是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