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堂堂的西关二少爷真的成为一个花子了,长老问蓝宇会什么营生,蓝宇对长老说:“别的不会,就会拉二胡。”
“那好,”长老说:“你和小曲就配成一对你拉,小曲唱,板凳负责收,我跟着你们系个大溜,吃碗现成的。”
蓝宇和一男一女两个叫花子开始了叫花子生涯,,他们是三个人共同乞讨,蓝宇拉二胡,那个女花子小曲管唱,那个男花子板凳负责乞讨。长老和他们是一组,但他不参与乞讨,长老到了村口就找个草堆旁边歪下来歇息了,晒晒太阳,徒儿们讨来了,他享受现成的,哪里没有特权啊,花子也一样。
蓝宇的腿被打伤了,一瘸一拐的,走路的时候,板凳和长老两个人扶着他走。按理说,要是有个家,养伤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不讨也不行,大家都是乞丐,谁会讨饭给你吃?伤也得撑着,捱着。
乞讨时,蓝宇还站不牢只能坐着拉二胡,女花子开声唱,男花子背着塔兜就开始乞讨,蓝宇拉的是《五更调》,小曲唱:
二呀二更里
月挂柳梢头
小二姐在房中
一阵欢喜一阵忧
说好二更来
该死的,为何不露头
渐渐地围拢一些人,有人起哄:“观音党,唱******,要唱就唱******,那多过瘾啊”好多人跟着起哄:“******,******,不唱******不给钱。”
无奈,蓝宇拉起了《******》的曲调,女花子唱:
紧打鼓来慢打锣
竖起耳朵听唱歌
问我要唱那一段
听我来唱******
板凳在周围的人乞讨赏钱,他高声叫喊:“大爷大娘,兄弟姐妹,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的初来贵地,仰仗各位捧个场,松松腰,就往我这个盘里抛杵吧,给一个籽儿不嫌少,给十个籽儿不嫌多,挂洒火的多掏点,挂洒水的少拿点,伤不了筋断不了骨,回家不挨女人攉。”
嘴里是不停说,腿是不停地走,端的一个盘便会凑到你的鼻子下,你不给他不走,不怕你不给。
他来到女人面前,看到是年轻妇女便叫:“大嫂大嫂行个好,来年怀揣状元郎。”看到年纪大一点的妇女便叫:“大娘大娘松松腰,明年儿媳怀上了。添个孙女锅台转,来个孙子满街跑。”要是碰上未出嫁的大姑娘,便叫:“小大姐真不孬,找个女婿细高挑。婆婆眼瞎公公聋,自由自在就是好,没人管有人疼,这样的日子打着灯笼找不到。你的指缝松一松,我的小肚就填饱。”说的这么好,你不给都不好意思。
他们靠的就是嘴甜,专拣好听的说,说得好,讨的就多。蓝宇小曲一拉一唱,把人招来了,板凳就凭他那能把死人说活的一张嘴,还真讨了不少。
到了晚上,板凳把一天乞讨来的钱币一股脑儿倒在帮主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意思在说,怎么样?帮主,我们收获不少吧?然而,帮主没有面带笑容,只是冷静地看着钱币,半天才笑笑:“咦,还有两个大洋呢。不错不错。”
长老走过来:“怎么样,我的徒儿是活宝吧?”
帮主点点头,顺手拿起几个铜板递给蓝宇:“喏,给你的,”蓝宇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帮主手里的几个铜板,
长老说:“徒儿接下吧,这是帮主赏你的。”
蓝宇十分不情愿地接过帮主手里的几个铜板,这要是在家里,他连看都不看,现在落到了这步田地,可悲呀可悲,现在是人到矮檐下,怎能不低头呀,还是接过来吧,要不不知又有什么后果发生呢。
临了,帮主又吩咐几个花子去买酒:“今日有钱今日花,明日挨饿不管它。右手进左手出,不花白不花!去买酒吧。醉了不怕冷。”
哪些花子们乐坏了:“帮主万岁!”
叫花子们喝着酒,唱着,闹着,蓝宇一声不响地歪坐在一旁。一天下来,他的腿又有些肿了,一跳一跳的疼。蓝宇没有呻吟,只是紧锁着眉头。小曲挤了过来,挨着蓝宇坐下,也一声不响。
第二天,蓝宇依旧和他们一起去乞讨,第三天,还是四个人去串村挨户???????
就这样,蓝宇拉着二胡,小曲动情地唱着小调,唱完这家唱那家。他们的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追逐着,嬉闹着,有时也跟着大人们一起起哄,
每到一个村子,长老就在村头歇息,并不跟着蓝宇他们一起乞讨,这就是长老的特权吧,讨到好吃的,那个男花子就先给长老送去,长老也不客气,自顾自就吃了。
讨得多了,回到那个破庙里还得孝敬帮主。
那一晚,蓝宇他们四个花子,讨得远了,没有回到那个破庙,四个人都挤到一个村头的一个土地庙里睡觉,地方狭小,四个人要是一起躺下还挤不下,长老斜靠在墙角闭上了眼:你们睡吧,我喜欢坐着睡。大家也不说话,和衣躺下了,那个小曲挤到了蓝宇身旁。大家也没有什么盖的。
大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