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一文钱。孔某不为个人私利,只为将来,在朝堂之上,能有寒门子弟登上建言,免得这朝堂上净是些阿谀奉承信口雌黄之辈!”
“所谓功高震主,所谓鸟尽弓藏,所谓兔死狗烹,所谓卸磨杀驴……总而言之,孔某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尽,大唐安定,李唐皇室已经不需要孔某存在了。所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以不遗余力,将孔某诓骗进京,要予以诛杀!”
“你们这些人,肯定不明白,孔某明知进京必死,为什么还要进京来?今日,孔某可以告诉你们,孔某本来还对当今天子怀有半分希望,觉得以你我君臣之情谊,当不至于如此恩断义绝。孔某是重情重义之人,我所想者,不过是善始善终……”
孔晟霍然转身来冷视着李亨,大喝道:“李亨!你优柔寡断,今日被孽子架空篡位,就是自作自受!”
孔晟直呼皇帝其名,皇帝吓了一跳,李豫更是暴怒起来,他咆哮着向李光弼下达了就地格杀孔晟的命令。到了这个份上,孔晟实际上已经与李唐皇室撕破了脸皮,也将满朝文武骂成了一滩烂泥,彻底与朝廷翻脸,此刻诛杀孔晟,也不需要费尽心思罗织什么罪名了!
李光弼神色复杂率数百宿卫明火执仗闯进殿中来,旋即将孔晟包围其中。
李豫跺着脚怒吼道:“此贼大逆不道,就地格杀,杀无赦!”
孔晟倒背双手昂首望着金銮殿金碧辉煌的穹顶。他仰面发出一声大笑,眉心立即投射出一团蓝色的光团来,这团光能量瞬间环绕在孔晟全身,给孔晟镀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外罩,发射着森森寒光。
所有靠近孔晟的宿卫人还没有到近前,手里的武器就已经渐渐开始消融,所有宿卫见了鬼一般惶然后退,纷纷丢弃了手中的兵器,面色如土。
孔晟在蓝色的光罩中转过身来,环视着面色惊骇纷纷后退躲避乱成一团的满朝文武大臣,挥了挥手,一张白色的信笺飘然飞落,飘飘荡荡落在张巡的身前。
旋即,孔晟发出清朗的大笑声,众人的眼前一阵发黑,一团无与伦比的强光骤然发作,李豫只觉一道光柱冲天而起,孔晟就在原地消失了踪迹。
而待大殿中众人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震惊无比的发现麟德殿的穹顶几乎全部被削平,露出阴霾密布的天空来。这真是神魔一般的力量和奇迹,几乎所有人当时差点被吓尿了。
皇帝呆若木鸡,他痴痴地坐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穹顶,神色麻木。他本来就觉得孔晟神异,但如今一看,这简直就是天神降世啊,难怪他能研发出世间罕有的神器火炮,难怪啊!
皇帝此刻懊悔不堪。触怒了天神,将来李唐皇族必将面临着孔晟的怒火。以孔晟如此手段,所有的世俗武力和权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李豫更是面色难堪,他的身形以某种僵硬的姿态定格在半空,心内潮水般激荡不安。他知道自己为李唐皇族招惹上了一个惹不起的敌人。孔晟既然是神魔一般的人物,又岂能会为凡俗间的权力所吸引,所有孔晟会功高震主的担心现在想起来真是可悲可笑啊。
李泌和杜鸿渐交换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复杂眼神。他们终于明白,孔晟为什么会表现地这么平静了。神魔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被凡俗的皇权所震慑?
所有的朝臣都仰天望着空荡荡的穹顶,这个孔晟留下来的神迹表征,心头都充斥着无尽的惊惧。所谓皇帝有德,引得天神降世,辅佐明君治世,孔晟显然就可以归于这一列。但如今可倒好,因为皇帝父子的一点私心,导致孔晟与李氏皇族翻脸成仇,将来,这长安城还不知道要面临着孔晟怎样的疯狂报复呢?
张巡捡起身边的那张纸,上面是孔晟的亲笔,四行诗。张巡默默上前,向皇帝躬身递了过去,皇帝嘴角颤抖着摇摇头,轻轻道:“张爱卿,念!”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张巡略带一丝嘶哑的声音在失去了穹顶冷风嗖嗖的麟德殿内回荡着,皇帝后背上冷汗直流,眼前一阵发黑,当场晕厥了过去。
如此气势磅礴的诗作,显然是孔晟留给李唐皇室的最后通牒和战书吧?此刻是八月十五,再有不到一月,想来就是孔晟举兵攻入长安之时,到时候,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啊。张巡心头默默思量着,也说不出是一个什么滋味来。
当天的皇城之外。所有翘首观望皇城动静的长安百姓商贾等人,都仰面发现天空上飘散着一张张的白色传单来,众人纷纷奔走而取,尔后看得神色激愤。这是孔晟的一封告长安民众书,也就是相当于孔晟的自白。
而在西市上空,有胡商突兀站在原地大呼小叫起来,他指着天空脸色诡异震撼。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指向望去,顿时看得心神震动,有不少人当场跪拜在地,叩头不止。
孔晟置身于蓝色的光罩之中,正飘飘荡荡从众人的头顶上掠过,飞行的速度并不快,以至于此刻在西市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孔晟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英俊面孔。
城郊大云光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