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诗歌唱和,庆祝如今生平盛世。”
杨统想了想,试探着道:“郑王殿下才名动天下,与子美兄正是伯仲之间,子美兄对王爷久仰大名,有意拜谒殿下,不知殿下……”
孔晟笑了笑,却是沉默了下去。
他没有与杜甫这种诗人相会的雅兴,尽管他对于这位代表着唐朝诗歌巅峰的诗圣也是久仰大名。而且,孔晟知道杨统之所以提议他见一见杜甫,实际上是在为杜甫谋一条晋身路径。
孔晟现在是郑王,整个河南山南江南都在他的节制之下,洛阳城中百废俱兴,需要各种人才,自然就有了杜甫的用武之地。可以说,孔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改变杜甫落魄贫寒的命运。
孔晟摇摇头,笑道:“先生,本王最近身体不适,就不见外人了。杜子美才名远播,品性高洁,你就替本王量才使用,以本王的名义向朝廷荐举为官,在洛阳做事吧。如今天下百废俱兴,更是需要杜子美这样的人才。”
杨统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个。
“多谢王爷,学生替子美兄谢过王爷!”杨统躬身一礼。
孔晟笑了笑:“孔某与先生相识于江南,如今同甘共苦在河南,孔晟如今能逍遥自在,全赖先生运筹帷幄谋划河南政务军务,以后先生与孔某不必如此客气。”
杨统欢天喜地地刚要离开,突然李彪匆匆闯了进来,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敲门,就闯进了孔晟的书房,这对于孔晟的属下来说,还是头一次。
杨统皱了皱眉。
无论怎么受宠,都是属下,进郑王书房不叩门请示直接闯入,这已经是大不敬了。孔晟一怒之下,将之治罪,都无人敢说半句。
但李彪却脸色复杂,径自急急道:“王爷,大事不好,江宁传来家书,说是纪国夫人和杨家小姐被陛下诏命护卫进京了,此刻应该已经到了长安!”
孔晟脸色骤变。
杨统也是脸色一变,皇帝怎么突然在不通知孔晟的情况下,突然将纪国和杨雪若给召进长安,这是想要干什么?
孔晟霍然起身,冷冷道:“李彪,送信的人有没有说,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李彪躬身下去:“来人是杨家的大总管杨宽,杨宽说陛下诏命里说得很清楚,要在长安亲自为王爷和几位王妃主持大婚之礼,说是不久后就要命王爷进京述职并完婚了。”
杨统还是皱了皱眉,还是觉得皇帝的做法很不可思议。皇帝已经派了一个遣婚使定王李侗,如果不是因为孔晟临危受命北上讨贼,此刻他已经与纪国几个女子成婚了。怎么好端端地,皇帝突然闲到这种程度,要亲自为孔晟主婚呢?
更重要的是,即便是皇帝是出于一番善意,那也应该在照会孔晟的基础上,由孔晟派人去接纪国和杨雪若两女,如此越俎代庖,明显别有隐情。
杨统脑海中马上浮起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功高震主等等这些不好的字眼,但这种事情他心里猜疑就罢了,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来的。
“王爷,怎么办?”李彪急急道。
孔晟神色变幻,突然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来,他缓缓坐下,淡淡道:“遵从陛下诏命就是了,还能怎么办?回去告诉杨宽,就说本王知晓了,让他速速返回江南,转告杨使君稍安勿躁,等待本王的消息。”
李彪嘴角一抽,却不敢反驳,只好扭头去执行命令。
杨统轻叹一声,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只好扭头拜辞离去。
两人一走,孔晟脸色平静的笑容就瞬间收敛起来。
长安方面肯定别有所图,孔晟心知肚明。但若是李唐皇室真的想要卸磨杀驴,孔晟也绝不害怕。实际上,他这大半年的蛰伏,就是为应对日后的危机来做各种准备。
功高震主是明显的。他的功绩已经到了无法再封赏的程度,而他的声名也早已高过了皇室。掌握三道军政,麾下十几万兵马,更重要的是,还掌握着无往而不利的国之重器火炮,这怎么能让皇帝心安呢?
不过,此刻孔晟倒也没有意识到皇帝想要卸磨杀驴,他马上就意识到,皇帝大抵是想要从自己手里夺取火炮的铸造术归为皇室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