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所能拦得住的。实际上,高力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阻拦,陈玄礼已经带着百余宿卫手持兵器呼啸而出,奔向神龙卫。
高力士无奈,只得急匆匆去向老皇帝禀报。
神龙卫是如今的皇帝亲卫,神龙卫所为,肯定是皇帝的授意。陈玄礼不明所以,一味去讨什么公道,非要闹出事端来。高力士一念及此,更是心急如焚,急急奔向老皇帝的寝宫。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老皇帝的命令才能挡住陈玄礼了。
陈玄礼带着百余宿卫气势汹汹的穿过东市冲向朱雀大街,试图从朱雀门冲进皇城,去神龙卫衙门找孔晟讨个说法。但他带着这么多人手执武器招摇过市,百姓商贾行人躲避不跌,乱成一团,市井骚乱,自然就引起了京城禁军和万年县的高度警觉,纷纷派人阻拦。
今日值司东城防卫的是唐根水麾下所属校尉杜平。
杜平听闻有人明火执仗试图冲撞皇城,不敢怠慢,立即手下百余军士横穿东市在朱雀大街靠近东市的一侧拦住了陈玄礼的百余愤怒宿卫。
比杜平来得早的还有万年县的县尉孟璞。孟璞带着几十名捕快衙役,早就赶来了,他试图对陈玄礼一行好言相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被陈玄礼一番痛斥给屏退。
陈玄礼虽然失势,但国公的爵位和大将军的职衔还在,与孟璞一个区区县尉相差太远。孟璞不敢太过阻拦,只好要任由陈玄礼带领一队怒火冲天的兴庆宫宿卫去进朱雀门。当然,事关重大,孟璞不敢做主,已经命人通报万年县和京兆府及有关衙门。
所幸杜平的人来得及时,否则就真让陈玄礼率人闯进皇城去了。而皇城之内的禁军措不及防,一旦与对方发生冲突,那就是不可挽回的宫变,不可收拾。
朱雀门外与朱雀门内,同样的冲突,性质不一样。
百余禁军悍卒与百余兴庆宫宿卫对峙上,杜平是禁军值司校尉,尽管陈玄礼级别高,但他职责在身,却也不太畏惧,高声呼道:“请问大将军,如何带人明火执仗冲撞宫门,扰乱京畿治安?请速速带人退回兴庆宫,末将不为己甚既往不咎了。”
神策军是孔晟的麾下,神龙卫还是孔晟的麾下,今日突兀闯进兴庆宫带走马匹的人也是孔晟的人,陈玄礼正在气头上,对杜平一个区区校尉焉能有什么好态度,更不屑于跟杜平解释什么。
他怒吼着执剑咆哮道:“滚开,本将要去神龙卫衙门,与那孔晟小儿讨个公道!”
陈玄礼此番也是豁出去了,存了闹一场以死相谏的主意。在他看来,皇帝对老皇帝的安置实在是太过冷落,不管怎么说,老皇帝权威尚在,如果任由外人践踏,今后更不可收场。
所以陈玄礼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就是要闹起来,让天下臣民看看,老皇帝在皇帝这里受了多大的委屈。如果他一死能换来老皇帝应得之待遇,陈玄礼也觉得值了。
陈玄礼对孔晟直呼其名,口出恶言,作为神策军下属,孔晟在杜平这些军士将领心目中可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凛然不可侵犯,听陈玄礼对孔晟诸多不敬,杜平等军卒的火气也陡然升腾起来。
杜平怒斥道:“汝带甲冲击宫门,扰乱京畿治安,又对孔大将军不敬,该当何罪?来人,将这群肆无忌惮践踏大唐律法的贼人给我拿下!”
早已按捺不住的神策军悍卒一哄而上,呐喊着与陈玄礼的宿卫战在一起,现场乱成一团。
孟璞等万年县的人吓得魂不附体。禁军的人跟兴庆宫老皇帝的人当街对战,带头的是还是当朝大将军陈玄礼,声名显赫的大人物,他一个低级官僚如何能干预?
而无论是禁军还是兴庆宫,都不是万年县能惹得起的。
孟璞立即命衙役飞报有司,同时保护周遭百姓商贾行人逃离现场,免得遭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