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每一个认识王医生的人都知道他很老,但每一个见到他的病人都感觉他顶多就是个五十出头,还是个单身,模样也周正,完全符合大龄黄金单身汉标准,听说有不少自诩有几分姿色的小媳妇主动上门勾搭,无一另外都被他拒之门外,有人甚至怀疑他性取向不正常,然而他面对质疑从不解释,依然我行我素。
周云鸿在彭院长的陪同下进了诊室,小护士搀着他坐到了王医生面前的桌子对面。
王医生头发花白,面容清瘦,戴一副宽边黑眼镜,手上端着一个搪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杯子里的并不烫,根本看不到半点热气飘出,但他仍然喝得很慢,丝毫不在意对面的病人。
“王医生,请您帮我瞧瞧。”
周云鸿耐着性子轻声提醒了一句,要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指着对面的老中医开骂了。
王医生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被人揍了一顿,也没伤筋动骨,去药房拿些我泡制的跌打酒揉两天就好了,出去帮我叫下一位。”
周云鸿脸颊上的皮肤抽搐了两下,低声问道:“就用跌打酒可以了?”
王医生慢悠悠的说道:“可以了,揉的时候有点痛,咬咬牙就过去了。”
周云鸿强忍住心头的怒火站起身来,彭院长连忙上前搀扶。
就在两人准备走出诊室门的当口,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药酒拿一瓶两百毫升的够了,这东西泡起来太花工夫,不要浪费。”
周云鸿没有吱声,心里暗暗忖道,老子有钱,偏要买个几百斤药酒拿来泡澡,恶心恶心你这臭脾气的老小子……
取药的事情不用周云鸿动手,彭院长一句话就有人送到,还安排了两个推拿手法娴熟的女中医为周大少抹酒散瘀。
王医生酿制的药酒名不虚传,小半个钟头推拿周大少身上的瘀肿就散了个七七八八,一张脸也恢复了原貌,趴在按摩病床上眯眼假寐,一位女中医端来一盘洗净的紫葡萄一颗颗从他唇角轻轻塞入,合齿一嚼鲜甜多汁,能在医院享受到这份待遇的病人虽说不止周大少一位,却也少之又少。
咚咚!
病房门被人敲响,周云鸿转头懒洋洋的问道:“谁啊?”
“保镖!”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周云鸿对身旁喂葡萄的女中医摆了摆手,示意她打开房门。
女中医走过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名穿夹克的男子。
两人走进房门,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对两位女中医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我们有话跟他谈,没事不要来打扰我们。”他正是戴了面具的徐东,另一个就是阿虎。
两位女中医相视一眼,快步走出门外,顺手把房门轻轻关上。
徐东一个箭步冲到周云鸿身后,抬手一把掐住他脖子,冷冷的说道:“没想到吧,我们又来揍你了。”话音刚落,一记老拳捣在周云鸿肚子上,打得他哇一声吐出一口泛酸的胆汁。
嘭嘭嘭——
“这一拳是替金少打的,叫你在他面前牛B!”
“这一拳还是替金少打的,以后见到他放规矩点。”
“还有这一拳,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揍你小意思。”
“老子问你,服不服?”
周云鸿被一顿雨点般的乱拳揍得头破血流,嘴唇无力的张翕了几下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服……”双眼一翻梗脖子晕了过去,晕厥前他记住了一个名字,金少?他好像根本没得罪过这号人物啊?
阿虎上前一把摁住徐东手臂,沉声说道:“行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徐东咧嘴一笑道:“没事儿,都是点皮外伤,休息半个月又能活蹦乱跳。”说完伸手抓了床被子盖在了周云鸿身上,转身跟阿虎一起离开。
可怜周大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晕乎乎还不知道是自己的亲爷爷派人下了黑手。
第二天,云鸿集团前董事长周云鸿被人反复暴打的消息像飘洒的雪片似的迅速传开,他悲催的事迹也成了首都太子党圈子里津津乐道的笑话,公司被人收购,反反复复被人胖揍了两顿,周大少俨然已经成了‘倒霉悲催’的代名词。
周家在首都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一时间鸡飞狗跳追查幕后黑手,结果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事儿到头来竟成了一件悬案。
周云鸿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一个礼拜,来探望他的人真不少,一时间花篮摆满地,水果吃不完,金铭城第二天才得知周大少入院的消息,拎着各种水果补品前来探望,结果离开医院不到两分钟就很不幸的遇上了一桩车祸,双腿粉碎性骨折,幸亏隔医院近抢救及时捡回来一条小命。
也许金铭城是被周大少的倒霉病毒感染,送到医院手术又出现了一件小小的事故,两条腿截了一条,下半生只能用假肢或拐棍,成了个‘铁拐李’。
孙珝接手云鸿集团不到一个礼拜又把手上所有股份全部出售,不仅解决了石头的债务还小赚了一笔,也算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