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营寨,大仓库所在的临时指挥部。⊙,..
说好水师的安排,朱道临转向张拱薇父子,低声说道:“明天上午需要张叔坐镇指挥城东各军,我到城西那边去!”
“德忠,届时吴季诚要率领炮兵一营抵近城墙下展开炮击,所以需要你来担任主将,玉龙师弟做你的副将,11,000新军全部交由你来指挥,包括设置在火枪营和骑兵营身后的两个炮兵营。”
众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从未指挥过作战的张德忠连连摆手,可是他尚未开口就被朱道临制止:“千万别说自己不行,我也是第一次指挥实战,不比贤弟好多少,按照既定的作战方案行事即可。”
“届时,玉龙师弟和参军小组将会全力协助你,遇到战场变化拿不准,不是还有你爹吗?”
张拱薇慎重地说道:“此战关系到我江南新军的声誉和全军士气,还是派个有经验的老将担任主将吧……德忠的经验尚有欠缺啊!”
“是啊,大哥,我看吴老六就不错,至少他比我熟悉。”张德忠满腹忐忑。
朱道临笑道:“其实这一仗很好打,8个火枪营突前摆开,两翼和中军有骑兵掩护,军阵后方高地上有68门大小火炮,就算城里三万叛军同时冲出来拼命,也无法冲到阵前50米。”
“你只需抓住时机,等吴季诚的臼炮发射完毕,立即派出警备营100将士组成的爆破队,冲上去挖开城墙填埋500公斤火药,等他们把城墙炸出个大口子,就下达冲锋命令!”
“如今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叛军的抵抗程度!”
“德忠,今晚你得仔细琢磨一下。看哪个营最先冲锋,冲进城中各营又该如何展开,遇到大规模抵抗如何应对,只需要把这些细节定下来,其他就没有问题了,我在城西同样会这么做。”
这下张拱薇父子心中有底了。
张拱薇知道这是朱道临帮助自己儿子尽快上位。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于是笑了笑不再推辞。
张德忠也终于有了信心,要是这么简单的一仗还打不好,真的说不过去。
心知肚明的徐弘基指指刚摆到前方的大幅地图:“道临,水城怎么打?”
朱道临轻松地回答:“舰炮摧毁两侧炮台,海军陆战队2,000官兵乘坐宝山卫的2艘450吨战舰和龙江卫的4艘300吨战舰,快速靠近两侧海岸抢滩登陆,以最快速度拿下炮台。”
“水城西侧200米是渔民使用的小码头,东侧数十米是水深原本登莱水师的简易码头。完全可以停靠450吨战舰,在十几艘战舰700多门舰炮的轰击下,叛军的两座炮台能不倒下就不错了,哪怕叛军出动几千兵力也挡不住。”
“所以啊,看似险恶的抢滩登陆,其实没什么危险,估计这个时候,长岛上的水师将领们已经制定出完善的作战计划。不用我们操心。”
徐弘基频频点头,非常感慨地叹道:“我从来没想过仗还能这么打。打得如此轻松,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相互呼应,毫无破绽,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合适。”
“由此看来,火炮和火枪的大量运用。已经改变了传承千年的战争方式,也让我感到自己落伍了。”
“是啊!小弟心里也是这样的感受,这天下是年轻人的了!”张拱薇颇为失落地叹道。
徐文爵和张德忠、张德义几个都不敢说话,朱道临见状连忙站起来:“新军各营都已准备完毕,我们也歇息吧。四更造饭,五更列队,再不睡没时间了。”
“到这个份儿上谁还能睡觉?反正我是睡不着了!”张德忠的一句嘀咕,立刻引发一片笑声。
“道临,你先别走。”
徐弘基叫住收拾好东西的朱道临:“我们招呼不打一个,要是明天真拿下了登州城,恐怕两位巡抚大人面子不好看啊!”
朱道临笑道:“中午我已经和朱大人和陈大人打过招呼,朱大人亲口答应我可以见机行事的,何况隔壁京营总兵王来骋王将军、西门外的关宁军吴襄将军也会和我们一起干。”
“吴襄将军那边都是骑兵,叛军已经堵死西门无法进城,王来骋将军这边我答应他一起冲进去……到时候我们水陆两军只要首功,其他功劳可以分润出去嘛。”
“两位巡抚大人不用出力就能立功,还有什么好抱怨的?顶多是分不到战利品而已。”
徐弘基听完哭笑不得,张拱薇哈哈大笑,几位年轻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纷纷说朱道临阴险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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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6点,登州城外东西两侧的营寨里火光熊熊,人影幢幢,战马的嘶叫和车轮隆隆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城头上的叛军吓得飞报城中各部主将,寂静的登州城很快便喧嚣四起。
叛军各部主将因为昨天傍晚突然发生的水师交战,聚在一起商讨大半夜,仍旧搞不清楚官兵从哪儿调来如此强大的佛郎机战舰和火炮,有的高声提议尽快从海路突围,能逃走多少是多少,有的则主张打起精神继续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