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作坊账房总管刁美芳今年三十三岁,湖广蕲春人,与好友赵训庭一样来自南京工部,同样拥有举人功名,性格乐观豁达,平时和朱道临很谈得来。≤,
刁美芳对的二期扩建工程提出自己的意见:“大人,我们的五个船坞均为规整的石条砌成,比起龙江宝船厂原有船坞坚固十倍,还增加了先进的吊机,在数千里长江沿岸所有造船作坊中也是首屈一指的,足以胜任千吨大船修造,库存充足,资金充裕。”
“所以,在下认为,当务之急并不是二期扩建工程,而是继续招募资深工匠,否则将会严重影响今年的造船计划。”
朱道临也知道这个问题,但他没有急着表态,而是转向神色凝重的大总管缪晋德:“德叔,你的意见呢?”
缪晋德连忙回答:“刁先生说得对,作坊开工四个月来,方方面面进步很大,库存木料足够修造十艘500吨级战船,其中三种型号的五艘战船陆续开工建造,两艘80吨级新式帆桨巡逻快船经过十几天试航,方方面面都达到要求,比起原来的蜈蚣快船好用多了。”
“可是,因为熟练的工匠实在太少,修造速度仍然很慢,老朽和同僚们日夜担忧,唯恐辜负了大人的期望啊!”
朱道临和气地安慰道:“非常感谢大家的辛勤努力,我也看到了作坊的进步和成绩,但在大量招募造船人才这件事情上,谁也急不来啊!”
“我们悄悄招募的原工部各作坊上千户工匠中,没几个造船的,我细细打听才知道,早在十几年前,工部历任官员已把数以万计的造船工匠卖掉了,悉数卖给宁绍、山东、福建的大海商和地方豪强,这事儿你们应该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工部被我们撬走上千户工匠之后敢怒而不敢言。因为他们也担心我们把他们的老底揪出来,否则以他们的脾气,早就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尽管这样,我们也没得到多大的好处。特别是造船方面,我们深受其害,只能立足于培养自己的人才。”
“那么,二期扩建工程是否缓一缓?”张祥龄问道。
朱道临正色道:“不!不但不能缓,反而要加快二期工程的建设速度。必须在一年之内,再修建5个能制造2,000吨级的大型船坞和配套厂房、仓库,修建占地百亩的造船学堂,同时要修建2,000户工匠居住的高级住宅区……地皮已经划出来,就是第五号船坞南面那片正在平整的300亩土地。”
缪晋德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可我们的工匠不够啊!”
朱道临自信地说道:“不够就去别人的作坊里挖回来!宁绍和江北沿海直到胶东半岛,有四家大型造船作坊和十几家小作坊,工匠总人数加起来不下两万人。”
“这些私人作坊十余年来一直在悄悄修造海船,他们的工匠薪水非常低,还被工头和掌柜变着法克扣,日子过得和乞丐差不多。一年四季没日没夜的干,也难以让家人吃上几顿肉……”
“相比之下,我们这儿强太多了,就连小学徒每月都有1两银子,初级工匠每月3两银子的薪水可轻松养活一家五口,二级工匠月薪6两,三级工匠月薪9两,四级工匠12两,五级工匠15两,再向后就是每升一级收入都翻倍……”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现等级最高的八级工匠,但晋升六级的3名工匠月薪已达到30两,此外还有9名五级工匠,数十名四级工匠。而且只要通过四级工匠资格评议,就能分到一座带前后小院的两层楼房,孩子免费入读紫阳书院,全家老小治病免费,逢年过节还有福利。”
“别的造船作坊谁有这等待遇?这就是我们的优势啊!别的造船工坊能比吗?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缪晋德三人顿时笑了,刁美芳大声笑道:“大人放心。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之前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做,如今有大人撑腰,我们就不会有顾虑了,哈哈!”
“师兄你看,上游开来的两艘战船,似乎打着魏国公的旗号。”杨大鼎低声提醒朱道临。
朱道临放眼望去,看到战船上高高飘扬的青龙旗和左都督的几个大字:“是魏国公的船,德叔、二位先生,工匠的招募事务全靠大家了,放手去干吧!”
“另外请德叔抽个时间去见孟山大哥,看他有什么要求,尽可能协助他把二期扩建工程办好,尽快把工匠住宅小区建起来。”
“争取明年的这个时候,达到每个季度制造10艘500吨级三桅风帆战船、10艘300—800吨货船的目标!”
“你们别以为这个目标定高了,只要二期工程顺利竣工,四级以上工匠总人数达到2,000人,说不定这个目标还定低了呢。”
朱道临说完便走下小石岗,穿过人来人往的大码头,赶到北面军用码头,恭候魏国公徐弘基的大驾。
两艘刚做过油漆的300吨级硬帆战舰缓缓靠上军用码头,甲板上的徐弘基和隆平侯张拱薇先后向岸上的朱道临挥挥手,下来之后客气话也不说,直接指着排成五排长队等候登记的数千应征青壮,询问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