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秋风,轻轻地吹拂。落叶飞舞成蝶,从高枝上卷落下来,跌落地面,经过秋风一扫,发出沙沙沙--沙沙沙--呢喃而轻盈的声音。
一黑一红的身影踏着血红的枫叶出现在了破刹圣楼门前,护骨眼神冰冷,视线却还是忍不住往身旁女子撇去。
虽当时知道她与常人不同,却不想这柔柔弱弱的女子竟在一个月之内从地炼到了血狱,从一名地刹的杀手成为了天刹,与自己紧紧差一百人的距离。
而一月的时间,这女子似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她的容颜被红色的面纱遮住,只留下一双赤血的眸,原本看不清的双眸如今已痊愈,可浸血的瞳孔却难变回来,一双血眸如幽深沉寂的毒蛇,泛着嗜血冷意。
她只着红衣,似她的名字般带着绯色,如墨般黑亮的长发自由散下,手腕脚腕处都带着金色的铃环,清脆的响声极其悦耳,这本是杀人的大忌,因为还未靠近目标,便会被发现。
可却无人阻拦她,因为她的任务从未失败过。
她右手时刻会缠带精致手环,仔细看来却是一根极细且长的小黑蛇,名为火淅,是靠百毒喂成,只需一口,便能在瞬间取人性命,而它独喜的,便是人心。
这蛇本是右刹使的最爱,可如今却成了这女子的饰物,没人知道为什么,更没人敢问。
踏入圣楼,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复命。
精美华丽的装饰演示不了这里的诡异和杀气,妙弋静静的走着,却也带着警惕,她知道,无论自己对这里多熟悉,或是走过再多次,若稍不注意,便会丧命于这埋有无数暗器的走道。
站在销魂殿外,妙弋静静站在原处,久久,那门才打开,妙弋款步踏进去,却也单膝跪在了地上,声音冷然。
“主上,桑大将闻越已死。”
殿上,男子一袭紫袍背立而站,闻言,亦缓缓转过身,精致面具下深邃的眼如一潭静水。
看着地上的女子,眸光微微收紧,她变化到是极大,破刹的任务都是按杀人等级分配的,可未成想她还真的杀了桑的大将。
虽说桑是东边小国,可闻越却也身经百战,眼眸微眯,冰冷的声音却还是开口。“退下吧!”
“是。”妙弋起身,缓步却也踏出了殿外。
山巅别苑,一袭白衣男子蹲着身,正极其认真的给他的药草浇灌养料,这是难得的毒花,养料自也不想同,而这次啼血便独喜欢些,万血之中,人血最佳。
妙弋缓步靠近,清脆的铃铛声亦瞒不了任何人,幻佘蹙眉,放下手中的东西,却也转过身对上那缓步靠近的女子,一脸不愿。“你怎么又来了?”
妙弋也是无语,这幻佘性情乖张怪异,虽然自己的伤是被他治好的,可妙弋唯一恭敬的人,却只有那紫袍男子,这让幻佘极为不满。
而这火淅蛇自从吸食了自己的血后,更是不愿再认前主,幻佘亦恼羞成怒,亦苦苦哀求过,说是这火淅蛇是他从极北苦寒之地找了几年才找到的,不能随意跟了旁人去,妙弋不想要,可这小东西却只缠在她手上不愿离开,因为这事,幻佘足足断了妙弋十天药。
“受伤了。”妙弋的声音很平静,虽已在这里待了月余,但升级越快,所接的任务就越重,她可以不在意伤,但不能带着伤接新任务。
幻佘对她的态度极为不满,这小丫头骗子似乎只有对霖才特别。
虽是不满,却还是拿了上好的上药过来,妙弋撩开衣袖,狰狞的伤口却也显现了出来,伤口已有两日,血迹已经干了,可看上去却更恐怖。
这伤不轻,可之前,却无人看出她受了伤。
幻佘蹙眉。“我说,你的命是我的,能不能稍微爱惜些,我的药可不便宜。”
妙弋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幻佘为她上药。
幻佘却无语了。“你对所有人都如此,为何独对霖如此恭敬,怕他?”
“我欠他。”只有这三个字,那人救过她的命,她说过,会拿她的命去还。
“你也欠我。”她的命是他救活的好不好。
“付钱了。”这么久以来,还是知道他视财如命的性子。
幻佘微愣,竟无言以对,动作熟练的替她上着药,半响,却也开口道:“听闻你下次的任务,是在姜水城……”
女子原本没有任何动作的手一颤,赤红的眸却亦被一层冰冷覆盖。
姜水城……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秋雨淅沥之夜,狂风乍起,姜水皇城,原本繁华的街道此事安静的异常,北街的泥人馆烛火却还燃的正旺。
泥人张灰蒙的眸仔细的看着作案上的泥人,满是皱纹的手却也小心的雕刻着,忽然,微旧的木门被秋风刮开,雨顺着风便也漂了进来。
泥人张微微起身,微微发福的身子却也朝着那门口走去。
几道闪电忽在天空划开一个大口子,将整个天地照亮,而原处,一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黑色的青丝随风卷动,明明是在下雨,她的周身却似未打湿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