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妙弋自靠近步祀誉的那一刻起,秦仪芝亦靠近了几分,到不是体贴,而是她本就不放心妙弋。
妙弋却压根儿不想管这些,毕竟步祀誉这段时间并未为难她,而在步家除了祀熙姨娘,唯一可以相处下去的,也只有步祀誉。
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帮了就是帮了。
妙弋换的倒也不快,隔一刻钟便给步祀誉敷着,再配上太医的药,仔细的观察着。
“誉儿现在情况怎么样?”闫修的语气倒稍微平静些,起身靠近了些,手负身后,视线却落在妙弋身上。
敷着冰块,妙弋虽不喜这样的人父,却还是低声开口。“应该算是正常反应,退了烧就好了。”
而一旁几个医师亦欲言又止,而其中一个却也行礼道:“听闻,这伤口是姑娘处理的?”
“嗯。”妙弋并未看他们,是浅声的嗯了一声。
这几个医者皆是一顿,面面相视,之前还感叹是何人处理的这伤口,虽是手法特殊,可却是情况危急之时最好的处理方式,可没想到,竟会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娃。
那医者亦是一愣,却还是继续问道:“敢问姑娘,师从何处?”
这话问的到有些奇,虽知道此女是司空府的二小姐,可他们身为府中的医师,亦知道她的处境,司空大人不可能专门请位师者教导她。
而此言一处,闫修亦是把目光集聚在妙弋身上,他也想知道,这个女儿何时学来的这中本事。
妙弋微微挑眉,突然放下手中的冰块,这才道:“你们很好奇?”
妙弋问的直接,却教几位医师神色有些尴尬。
可并不待他们回话,妙弋便也开口道:“我从未从医你们该比我清楚,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二公子受难,我不比有些人心狠,自然做不到见死不救,当时情况紧急,我不过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不得从医。”
而妙弋在说有些人心狠,视线却也有意无意的看向秦仪芝。
秦仪芝做当家主母这么多年,自也不是白当的,面色虽无什么变化,可心里却已然把妙弋咒骂了一个遍,尤其是她在说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时候,更是恼怒开口。
“步非烟,你什么意思,你连自己的哥哥都要诅咒吗?”这丫头,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诅咒?”妙弋冷哼,看了脸色亦褪去红晕染上苍白的步祀誉,却也偏头看向秦仪芝。“你觉得我是在诅咒他?难道医师没有告诉夫人二公子的伤吗?”
秦仪芝亦是一愣,医师的确告诉了她。
“二公子大腿主动脉被切断,在丝毫没有控制的情况下鲜血直流,已出现休克的状态,若是再晚一步,这府上,只怕再无二公子了。”
妙弋说的是实话,而这也是这些医者所担心的,以前亦遇到这样的伤者,好多都是来不及救治血尽而亡,而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缝合血管这一说。
秦仪芝自也知道这些事实,可有妙弋说出来心里总归是不爽的,刚想说什么,却见闫修已然开口。“好了,誉儿能痊愈就行。”
妙弋打量着说话的人,这是进府后,第二次见到他,这闫修能位居三公,其手段和头脑自是不用说的。
若未猜错,这闫修应该在意姨娘的,可又为何会纵使姨娘落到如此地步呢?还是,他所谓的在意,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看着神色依旧苍白的人,抬手抚了抚他额头,还好,虽然还烫,却还是退了一些。
“他今日失血过多,你们是府上的医师,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暂时就用这方法吧!隔一刻钟用冰敷一次。”妙弋对着医师淡淡开口。
说完,却也将那冰块交给青红,转身却也打算离开,步祀誉无并无生命危险,她也不想在这里熬夜,毕竟,她并不闲。
而看到她如此动作,秦仪芝却不干了。“站住。”
妙弋止步,微微蹙眉。
“谁允许你走了?”秦仪芝面色不善。
妙弋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夫人觉得,有剥夺我睡觉的权利吗?若没记错,这里并非夫人给我安排的院子,若未记错,夫人,你还没有资格左右我愿不愿意救人的任何想法。”
“你!”秦仪芝恼羞成怒,她竟然敢这般跟她说话!
“非烟!不得如此无礼!”闫修亦微微蹙眉,之前便决定这女子有些变了,却也只知道她只是变得不再怯懦而已,未成想竟如此伶牙俐齿,却又让人无言以对。
“大人……”秦仪芝亦有些委屈。
“司空大人若无事,我便告退了,放心,二公子会好的。”
司空大人?闫修微微蹙眉,刚想问什么,却见那女子已然行礼离去,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大人你看,她如今竟如此放肆!你不能再如此纵容她了。”
闫修看着那离开的身影,不再说话,眼神却也复杂了几分。
如今步祀誉受伤,府里却未再有往日安静,尤其是步祀誉的院子外,灯光明晃,众人亦不敢有丝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