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枪斩断了柏亚川对自己父亲的所有幻想。
父子之间,自此有了一道裂痕,再难跨越。
那日聂七受枪伤,若不是逃命途中遇到朋友相救,怕是生死难卜。
自此,柏亚川再未踏进柏家一步,直到半年后的一个午后,小狐狸亲吻了他的嘴角,说要带他去一个幸福宛若天堂的地方。
他自是不知,那小狐狸的唇边沾了迷药,自此沉睡在香甜的梦境,然后被那只狐狸已自己所不知道的方式送回了柏家。
那是他离开柏家半年后第一次回柏家,柏正其作何感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老一辈的柏家家主都气坏了,似乎将柏正其一阵好骂,好不容易他回来了,自是更受宠爱。
但是,有些东西却就这样一去不再复返,他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但是却真切的感觉到它消失了。
生命会一直这样失望下去吗?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柏亚川都在这样的想,一成不变的悲剧色彩,永无尽止的灾难,恨永远比爱更强大,也更能在人心里永存。
直到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这个女子很普通普通的实在是不能再普通了,不过是一个医学院的大学生罢了,写得一手好书,或许要比其他大学生出色一点,但是若要真跟自己身边优秀的女子相比,还是逊色不少。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好似乌云中难得的阳光,在他所有经历的悲剧中,带给他一丝安慰。
她好像是所有悲剧的终结者,沉溺了五年的恋爱被她解开,空缺了十几年的心被她填满。
有时候,柏亚川甚至觉得,她一定是上帝派来的。
在他承受了这么多苦难,这么多悲剧之后,派来拯救他的。
所以,这次也是吧?就像最初她约了聂七来参加那场舞会一样,自己无比的排斥,但是只有控制住这排斥,鼓起勇气去面对,才能真的战胜内心的恐惧和烦躁,迎来最后的黎明。
因此,这次,纵便心里再不愿意,再排斥,柏亚川也决定去试一试。因为,若是有一个叫做苏子幽的女子站在自己身边,自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一盘菜已经吃完,餐桌上的女子撇撇嘴巴,带着些许哀怨的说道:“唉,我觉得自己在自讨苦吃了……你说上次我给你妈妈留下了那么差劲的印象……她不会把我赶出家门吧?”
微微嘟起的粉嫩的小嘴儿,哀怨的小眼神,低垂着眉,真真是一副可怜至极的表情。
这般可怜,反倒让柏亚川心里一阵好笑了。
上前点点少女撅起来的红唇,柏亚川的语气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了:“被赶出来也没办法呀……谁让你这么想去见她呢?”
苏子幽越来越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没戴眼镜,才会把柏亚川看成一个好男人了!
“你来刷碗吧。”柏亚川一拍桌子,无厘头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苏子幽目瞪口呆的看着吃完的食物,以及剩下的盘子上,碗上的残渣,小表情可怜的一比那啥,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柏亚川,用眼神表示:“可以不洗吗?”
奈何,柏大少跟苏子幽一样,都是那种宁可做饭也绝不愿意洗碗的人,因此柏大少一改言情小说里宠溺男主的形象,义正言辞的跟自己媳妇解释:“我已经做饭了,所以你必须洗碗。”
这个理由很强大,让苏子幽根本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于是苏子幽只好苦兮兮的端着碗和盘子去洗碗了。
柏大少露出赞许的表情来,刚想跟自家媳妇一个巨大的香吻表示鼓励呢,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智商高若柏大少者,立刻就猜到了:一定是自己媳妇不愿意洗碗,故意摔了一个盘子,好动摇自己坚定的决心,要自己去洗碗。
哼哼,他智商这么高,才不会上当呢!摔吧摔吧摔吧,就算你把所有的碗和盘子都摔坏,我也不会过去帮你洗碗的!柏大少的意志很坚定。
而后,柏大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自家娘子带着些歉意的可怜兮兮的声音:“柏哥哥……你过来一下……”
柏大少坚持革命意志不动摇,不去!说不去就是不去!
厨房里安静了一下,柏大少以为自家老婆屈服了,正要洋洋得意的时候,又听见厨房里传来媳妇虚弱的声音:“我划到手了……”
什么?划到手了?柏大少当机立断奔向厨房,一把抱起自己正在收拾盘子碎屑的媳妇,心疼不已的看着自家媳妇手上那直径不到一厘米的伤口,痛心疾首的喊道:“老婆!”
“恩。”苏子幽乖巧的点头答应着。
柏亚川语重心长的教育自家媳妇道:“以后不想洗碗扔哪里就好,明天会有阿姨来刷,不用故意把手划伤。”
苏子幽虚心接受教训,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对自己男人说:“可是堆一厨房我看着难受……我手受伤了就不刷了,你记得把剩下的碗和盘子都刷一遍啊!”
言罢,不顾柏大少赤裸裸的注视,神定气闲的跑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