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多长时间?”坐在石头管上面望天的柏亚川,忽然扭过头来,看向廖云轩,问道。
“一两年吧,若是她在这么耗下去的话。”廖云轩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点燃了。
点燃后,他递给柏亚川,示意柏亚川要不要来一根。
柏亚川本来已经戒烟了,但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想要再来那么一根,于是,犹豫了那么一瞬间后,又坚定不移的伸手去抽过一根。
戒烟已久他并没有火,便想廖云轩借了下,廖云轩坏笑一下,给他点燃了烟头。
久违的烟气再次进入口腔,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力。
熟悉,而又陌生,陌生,却让人忍不住依赖。
香烟和酒,都是个神奇的东西。
能将你从一切忧愁压力烦恼中解救,也能毫不留情的夺去你的性命。
让你一时分不清,它到底是好是坏。
可是无论好坏,都是极其诱人的。
有时候,柏亚川觉得自己也许真的不适合聂七,聂七太过独立,他又不能真的做到按照聂七想要的方式去理解她,去支持她。
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聂七的刻意隐瞒,是因为自己的感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直负担了。
而隐瞒和欺骗,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这负担抵押回去,让二人回到没有问题的状态,即便这状态只是一种假象。
而柏亚川,似乎也在潜意识的接受着聂七带来的隐瞒和欺骗,好似自欺欺人一般的,让自己被骗。
否则,为何最后廖云轩能发现的,他总是发现不了呢?
很简单,因为他不想发现。
因为一旦发现,他和聂七的缘分,就真的到了尽头。
但是他们彼此两人,那时又实在都离不开这份感情,都需要这份感情,来支持自己脆弱不堪的信仰与追求。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一切都埋葬在“爱”这层虚假的衣服里,她隐瞒,他不说破。
周而复始,到现在,她连生死大事都不愿意说。
于是他连生死大事都看不破……
“苏子幽是个好女孩。”廖云轩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样,开口道,“你若是回去见她,替我向她道下歉。”
柏亚川没有回答,吐出一口白烟来。
他又何尝不知,这件事其实也怨不得苏子幽。
可是他依旧生气,生气她的隐瞒。
他那般信任她,可是到最后,连她也隐瞒他。
难道,这份感情,最后也只能走到他和聂七的这般境地?难道,在苏子幽的眼里,自己不值得信任,不值得依附?
为什么所有人,在这时候,都要选择不相信他?
他就这样脆弱,弱到要两个女人小心翼翼的用谎言来保护?
他咬牙。
“云轩,今天,是我不对,抱歉。”柏亚川伸手抓着自己的脑袋,深吸一口烟气道,“若是没有我捣乱,你倒是还能看着她……”
其实现在看来,廖云轩做的并没有错。
非法拘留,看似好像做的挺过分的,但是对于虞烟那种人,你必须得这么过分才行。
因为那个人,她是那种,你不把她逼到绝境,她就会把你气死的人。
因为柏亚川心软,不愿意对她发狠,放任她,你看现在她是个什么样子?只有一两年的活头了,简直比忽然得了绝症还让人难以接受。
“有什么用呢?”廖云轩苦笑一声,“她自个儿不情愿,要是心里堵着一口气,我就算把她关进笼子里,天天请医生请营养师,请来给我弟弟治好病的那位神人好不好,照样没有丝毫用处。”
治疗,首先病人要配合才行。
她这般的不配合,他请来再好的医生有什么用呢?
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始终在,郁郁寡欢,最后结果说不定比不治疗还要糟糕。
“所以,没人拿的住她了?”柏亚川苦笑道。
廖云轩点点头,表示认同了。
“她的事,就交给我吧,我是没有办法放下她的。”廖云轩抬着头,看着天空,对着上方吐出寥寥的烟气。
没有办法放下……
柏亚川扭头看向身边的少年,第一次发觉,他竟是这样长情的一个人。
一直以来,他一直觉得,廖云轩对聂七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所以不甘心罢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廖云轩对聂七的执念,竟比自己还要深上许多。
也许,从一开始,错误的就是他。
也许,从一开始,最适合聂七的人从来不是他,而是廖云轩。
“我知道了。”柏亚川掐灭了自己手中的烟,烟头的火星,烧在他指尖,可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现在,我的主要任务,是聂正源。”柏亚川瞳孔微微收缩,原本有些迷茫的眼中,此刻,尽是坚定不移。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