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霄闯进来的时候,大殿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粗略观察形势,主要分成两方,一方由两位灵池境修士联手,敌对方则是筑基境的修士,统共在四十人左右。
灵池境的修士论实力,十个筑基境也未必敌得过,可再加十个人,情况则不然,四十名筑基境修士同仇敌忾,却也与灵池境斗得旗鼓相当。
引起这波利益之争的,自然是地上散落那些的无主之物,连霄瞄了一眼,发现许多人即使战斗的时候,手里也抓着乾坤袋,俗话说人为财死,为了这些天降横财,许多人豁出命去,也不愿舍弃到嘴的“肥肉”。
殿宇中狂风阵阵,伴随各种法器飞舞,连霄不敢贸然加入战团,小心翼翼的缩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刚刚与八臂金刚石像一番激战,胸腑间内息翻腾,整个人还未缓过劲来。
说到八臂金刚石像,着实费了他一番力气,那厮水火不惧,碎了还能重新复原,就在连霄以为自己会被生生困死的时候,击星刀胡乱戳中石像肚脐处,方在无意中破去了石像的法门。
事后检查发现,原来石像体内镶嵌了一枚妖元,这枚妖元被剜出来,连霄将其与之前得到的那枚妖元对比了一下,发现重新得到这个质地纯净不少,里面的小兽是一只白发金睛的猿猴,珠子表面微微泛着红光。
根据典籍上记载,筑基境的妖元呈无色状,而往上的灵池境妖元则呈现红色,色泽越深,说明妖元所含的妖力越浑厚。
如此说来,连霄从石像中剜出的这枚妖元,十之八九就是灵池境妖元,一个门派中,灵池境修士能做到长老的位置,灵池境妖修的妖元珍贵度自然不难想象,传言这样一枚妖元,既可以用来炼制初级法宝,也可以用来入炼极品丹药。
连霄在审视这枚妖元的时候,脑中同时回荡另一个不解的疑问,八臂金刚石像在没了妖元之后,当即化为一地碎石,这无疑说明,驱使活动的,自然非体内的妖元莫属,可单将一枚妖元嵌入石头中,便令其拥有生命,此等神通手段,实在夺天工之造化。
这个疑问,绞尽脑汁也没想通,等到他来到后面的殿宇中,目睹到你争我夺的场面,注意力被场上的局面吸引,这个问题也随之抛到了脑后。
趁着两方势力斗得难分难解,连霄寻隙打量了一下大殿内的场景,根据形貌规制,此地不像是某座门派的遗弃之地,倒像是一座荒废的行宫,当中那把通体漆黑的石椅尤其引人注目。
行宫的承尘压得很低,在正北那面墙壁上,图绘了大量壁画,分上下两部分,上部分色彩明艳,下面一部分则是密密麻麻的题跋,因为人来人往的,连霄无法集中目力和注意去观察壁画的内容,刚仅凭惊鸿一瞥,便足见其构图精巧,可以想象,这座行宫的主人,定是一位风雅之人。
这间行宫还有一点比较特殊的是,上方的穹顶是开放的,举头望去,隐约可见乌云中,一轮明月若隐若现。
连霄一边谨慎的观察着,一边注意周围的打斗动静,经过一阵短暂的平复,他的内息逐渐稳了下来,偷偷从角落里望去,一名修士正手执银色长枪,破空飞起,长枪向下,狠狠的向着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叟刺去。
这位花白胡子老叟正是两名灵池境修士中的一人,只见他御使一尊古铜色的八角棱锤,口中不时发出叱咤声,八角棱锤的表面发出土黄色的光芒,跟着轰然落下,地面凹陷下去,赫然一个丈许宽的巨坑。
乱石飞溅中,筑基境修士们一阵狼奔豕突,动作伶俐的,侥幸避过一劫,动作缓慢的,轻则骨断筋折,重则吐血而亡。
灵池境老叟每一击的气势都颇为骇人,可饶是如此,仍不能使筑基境修士知难而退,每一次的巨大动静过后,散开的筑基境修士又会立马涌上来,不厌其烦的包围夹击。
有道是蚂蚁咬死象,筑基境修士虽然实力略逊,但人说占了上风,一窝蜂的胡乱凑上来,竟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另一位年纪稍小一些,身着儒衫的灵池境修士,则在胡乱招架上,被一柄伤及了左肢,鲜血染红了半身衣衫。
堂堂一位灵池境修士,被筑基境修士所伤,实在是奇耻大辱,儒衫修士顾不得止血疗伤,一副怒火冲天的模样,右手的袖子鼓胀而开,一柄赤红色的伞形法器飞了出来。
耳边响起咒诀声,儒衫修士单手捏诀,伞形法器陡然张开,伞面化为一蓬乌云,遮住殿宇大半的空间,所有的修士只觉眼前一黑,身畔破空声大作,紧接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连霄藏在一个死角里,极尽目力,也仅能看见几道针一样的微芒当空划过,修士落地的沉闷声响,犹如下饺子一样。
过了半天,儒衫修士收了法伞,地上已然多了十几道尸体,死相一般无二,咽喉部位皆被一击洞穿,但伤口却只有铜钱眼那么大,侥幸活下来的修士惊魂未定,一个个睁大眼睛,左右打量个不停。
连霄眯着眼,注意到修士们的衣衫中,有一些细小的穿孔,应该是被利器击穿,然后目光再转到儒衫修士手中的那柄法伞,刚才看起来色彩还有些沉闷,此刻簇然如新,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