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整个的盘子,被扣在了娄辛的头上。肉块架在头顶,汤汁顺着脖颈流下。周蔚用实际的行动,向娄辛宣告了自己的不满。
娄辛不敢愤怒,更不敢多话。默默招呼人过来,打扫地上碎了的盘子,自己走向后院去清洗。
周蔚手负在背后,不发一言,径直向云兮楼外走去。
“周二少爷,请留步。”
林透抢先一步,站在他面前。
“你欲何为?”周蔚怒气直冲他喷来。
“话还没说完,周二少爷如果就这么走了,似乎不大妥当。”林透语气很硬,带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坚定。
他看出来,周蔚虽然震惊云兮楼画展的受欢迎程度,但从本心里,是不愿给云兮楼这个名额的。毕竟,云兮楼是周蔚亲口划出名楼会,若是简简单单就给恢复回去,对于周少爷的面子,是个极大的伤害。而且,取代云兮楼的酒楼早就确立,没有理由的情况下,将哪家剔除出去都不好交待。
所以周蔚下定了决心,要找个理由搪塞林透,正巧被娄辛赶上,提供了这个机会。
林透心中是郁闷不已,本想娄辛表现好些,将周蔚的理由都给堵上,谁知反而将把柄送到了其面前。周蔚拂袖而去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不能坐视不管。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名楼会的名额,云兮楼必须得要!
既然堵周蔚口的办法失利,那只能换道而行,以“理”说服。这个理,首先建立在“力”之上。
林透说话的当口,把自己的内气展示出来,在周蔚面前呼啸。
周蔚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复杂地看向林透,将之前的话,重新又问了一遍:“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是周家次子,本身天赋不错。在周芒没有展现出天赋时,凭着压过周芒的实力,很是耀武扬威,以为周家家主是自己囊中之物,故而勤于玩乐疏于修炼。待到周芒崛起,他被远远甩在了后面,气闷交加下,没有发愤图强,而是选择了自暴自弃。因而至今为止,有着周家资源的支持,二十岁有余的他也不过是个区区通气七层。
他的身份,在属于周家的陆高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向来横行无忌,都是独身一人。除了寥寥几个跑腿办事的跟班,并没有什么高手相随保护。没人敢对他动手,他有这样的底气。
今日出现了例外,当面面对一个通气境,内气在距离不足半米的地方吞吐时,他登时懵了。
“没什么,只是想问周二少爷,要一个公道。”林透指了指云兮楼,又指了指他,“二少爷跟我说过,亮点或是特色,只要云兮楼能做到其一……重返名楼会的事,便有的商量。如今云兮楼画展声名远播,来往客人络绎不绝,如此景象,区区‘特色’二字,还是能当起的。不知道二少爷为何含糊其辞,能不能给个明确的说法呢?”
“我……我刚刚说了,是因为肚饿。等我去紫萝舍吃饱喝足,回头来再跟你探讨此事。”周蔚唯唯解释。
“紫萝舍风光旖旎,还有佳人伴唱,一顿午饭吃到晚间,也不是什么怪事。到了晚间,或许二少爷就困了,需得回去睡上一觉,休息休息。如此一来,便拖到了第二天。第二天等我再去找,说不定二少爷看天气和畅,出去郊游了。如此就到了后日,后日……可就是名楼会了啊。”林透嘴角翘起,带着冷笑。
被拆穿心思,周蔚面上有些尴尬:“你莫要小人之心度我,我堂堂周家少爷,怎么会做此等无信之事。”
“是二少爷。”林透有意提醒,旁敲侧击地表明,自己对他知根知底,“那就现在解决吧,一句话的事,何必拖到饭后?我只请周二少爷给句话,如今的云兮楼参与名楼会,是有资格,还是没有那个资格?”
周蔚一经提醒,想起自己对林透身份的疑虑,忌惮从心底浮出。
“要说这资格……云兮楼可以说的上有,但细究起来,其实又没有。”
“还请详细说说。”林透抬了抬手。
“特色一点,云兮楼确实满足了,这我承认。”周蔚瞥了林透一眼,斟酌了一番词句,“可是刚刚你也看到了,云兮楼的手艺,真不是个玩意儿。林公子你也去过紫萝舍,那儿什么手艺,你是一清二楚。酒楼酒楼……酒菜是根本,云兮楼最基本的就不过关,即便再有特色,又如何称得上‘名楼’,去参加名楼会呢?”
“手艺?呵……”林透鼻中嗤出气,“之前讨论的时候,你可没有说,将这个放在考量范围吧?据我所知,目前获得名楼会资格的八家当中,明玉楼和成黎馆,都不以菜品手艺出名。从某种程度上说,和云兮楼是半斤八两。反倒是郡民口中,能真正代表陆高郡最高手艺的青园以及芜石楼,却被这名楼会拒之门外。不知道周二少爷,能否再圆一圆?”
周蔚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林透早就调查好了一切,只为应付他可能出现的托词。
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根本无从反驳。因为他组织名楼会的本意,确实不是什么选拔,只是装个样子,讨十殿下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