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透和杜珂瞧过去,杜聿如三两下吞咽掉口中食物,呵呵笑道:“六小姐,林公子,你们说的从黎,和我算是旧识。”
“旧识?”两人齐齐诧异,临江郡的郡守,和祁武郡的水簪店老板,可是看起来完全不搭的两个层面。
“没错,他也是个器械爱好者。我拥有探鼠的事,在祁武郡及周边,不少高阶层的人物是知道的。好几年前,从黎得到消息,便找上门来,与我共探器械之道,成为了半个朋友。”杜聿如言语间有些激动,毕竟,这也算是他难得的得意事之一。
“你确定……他不是为了探鼠?”林透对从黎的印象,不好也不坏。不过从他平日的作风,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物。整个临江郡也没人听说过,郡守是个器械爱好者。
杜聿如肯定地点点头:“林公子有所不知,探鼠是杜家之物。若是外人私有,能有使用便罢;若是不能使用,不过是一件摆设。为此还要承担杜家的追责,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另外,我与从郡守之间,只谈器械,不谈利益。”
“那是我小人之心了。”林透低头表示歉意,“你们除了谈器械,还有没有别的交往?”
杜聿如自信一笑:“还有当然是器械制作了。从郡守非常喜欢器械制品,常常委托我做一些新奇有趣的东西。基本是他设计并出材料,我制作,配合默契。做完给他,他会按照市场的价格付给我。说实话,我能看出来有些东西华而不实,实用性很差。制作这样的东西,从郡守大概是换了个名义支援我罢。”
林透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肃然起敬。这样的人格……自己刚刚还腹诽他,有些不应该。
“你做过的,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忽然对从黎的手笔很感兴趣。
“容我想想……”杜聿如又吃了几口菜,尔后一拍大腿,“有一只‘冲天钻’,从黎设计的,是地面挖掘的利器。半年之前给他做的,费了我极大的功夫。我想,他做这东西,大约是为了郡城的改造吧。从郡守真是天纵奇才,拿东西设计的……便是叫器阁见了,也会大吃一惊!”
林透点点头,从黎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偏往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方向。不过有一点他不赞同杜聿如,从黎“不管事郡守”的名头大得很,那“冲天钻”看起来更像是个人的兴趣,而不是民生的考量。
“还有前段时间,他也找过我,叫我帮他做民间风俗的摸天鞋。我猜,他一定是为了参加某个地方的活动去的。堂堂郡守如此有童心……哈哈……”
“摸天鞋……长什么样?”林透脑中忽得灵光一闪,不过太过模糊,抓之不及。
“这……”杜聿如结了舌,“我也描述不清楚,这种东西有意思的东西,最好还是亲眼见的好。林公子不是要去找从郡守嘛,我给你带路,带了他的住所,我请他让你看看便是。”
……
林透是利落性子,待杜聿如吃饱喝足,便主动拾掇了桌子。随后和杜珂一起,由他领着,直奔目的。
让林透没有想到的是,从黎的住所,居然不是在临江郡附近,而是紧靠着……祁武郡!
祁武郡周围,由于尚家管制严格,巡查积极,最大程度的保障了安全。是以,不少的家族都在城外有别院私府。譬如白家,便在城北边外有一处府邸。
从黎的住所,便是在祁武郡城东的外边。这块地方山明水秀,被祁武郡的几个家族包了圆,各家的府邸在这儿相映成趣。
普通的郡民连靠近都不被允许,更别说定居这儿。从黎不同,作为临江郡的郡守,通气境的高手,便是在祁武郡,实力也是数得上的。这样的人物,尚家当然会礼待,在城东外得到一处住所轻而易举。
“什么人,胆敢乱闯!”林透三人方才靠近,便听到一声大喝,“这儿可是各大家族的地盘,小小郡民,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守备森严的事,林透已经听杜聿如介绍过,所以真正见到也未大惊小怪。手摸入怀,探到那尚家的侍卫身份牌还在,打定主意,要用这个蒙混过关。
谁知道身份牌还没掏出一般,杜聿如便率先凑了上去,大手朝守卫肩上一拍。
“你小子……可还认得我?”
“滚开,小爷不吃这一套。”守卫大声喝到,直把他当做了唬人的骗子。
“嗐你这家伙……”杜聿如急了,抓起左手的袖口往上捋,露出半截泛白的手臂:“你看看这儿,可是你亲自写的。”
守卫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靠近仔细看了看。虽然淡的看不出色了,但是手臂上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出几个字来。
“原来是你啊,老杜。”守卫眼中忽然露出惊喜,“你说你……洗了澡,换了衣服,这干净的样子,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就你嘴损。”杜聿如无奈地瞪他一眼。他经常来找从黎,一来二去和这儿的守卫查伟便熟了。年岁相近的他们,意外地成为了好友。
查伟好开玩笑,知道杜聿如醉心器械研究,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洗澡,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