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却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任由他灼烈的大掌,攥住她纤细的腕,没有落在他身上的眼眸,一刹有些遥远,“宇文熠城,我曾经那么的爱过你,想要跟你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女子不自觉放轻的嗓音,在烛火映出的淡黄光晕中,显得有些恍惚与飘渺,像沉在过去的一场模糊而遥远的梦。
是呀,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元宵佳节,十里花灯同游,一盏走马灯,他赠了她满室星光,那一刻心底升起的雀跃与欢喜,想来便是心动的开始吧;后来,中秋家宴,面对发狂的雪豹,他毅然挡在她的身前,舍命救她,其后多少柔情蜜意,让她深陷其中;再后来,他为着维护她,不惜与唐国开战,那般情深,让她如飞蛾扑火一般,再难逃出他的怀抱……
现在想来,他与她之间,或者从头到尾,都是他付出的比较多,引得她深陷不能自拔……但又或许正是因为这般的好,才让后来他给她的那些伤害,变得那么不能忍受与残忍……
“那个时候……”
白冉冉神情微恍,陷入回忆之中,“……阮迎霜拿褚良国出兵帮你攻打唐国为条件,逼你纳她为妃,我是心甘情愿的愿意你娶她的……因为比起我的那些难过,我更不想看到你为难,不想看到你失去你为之付出那么多的皇位与国家……我甚至想过,哪怕有一天,你爱阮迎霜或者任何其他女子比爱我更多,但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只要你还要我,我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
说到这儿,似乎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白冉冉不禁细微的笑了笑。是啊,在没有爱上这个男人之前,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那样卑微,仿佛低到尘埃里去都觉不够,只想留在他的身边,与他在一起,不顾原则,浑忘自尊,连委屈都甘之如饴,在意他,比在意自己更甚……
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场绝大的笑话。
宇文熠城身子晃了晃,一瞬像是站不稳,踉跄了一步。从女子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一句“心甘情愿”,就像是剜在他心头的一柄利刃,令他整颗心都一下子用力的疼了起来。
那般骄傲与倔强的夏女子,原来曾经那样的爱过他……
但是,他又对她做过些什么呢?
这一刻,宇文熠城甚至不敢回想那个时候的自己……
白冉冉突然笑了笑,眼底一瞬说不清是悲伤还是自嘲,“但那个时候,你其实早就笃定我会答应你纳阮迎霜为妃吧?之前的拒绝,不过是以退为进,逼我做出那样的决定,对吗?……所以,后来,当阮迎霜想要你舍弃我的时候,你才会那样毫不犹豫的要将我送走……”
可笑那个时候,她曾经真的以为,他会为着她,甘愿冒着让离国战败的危险,也不再娶他人……
其实,整件事,从头到尾,他都不过是作戏罢了,她却当了真。
所以,当后来真相揭开的时候,她才会摔得那么重,伤的那样深。
“宇文熠城,其实在你的心里,始终是皇位比较重要吧?”
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疼痛,即便事过境迁,如今再想来,却原来还是会痛,只是不复昔日的撕心裂肺,只是木木的、钝钝的疼,像是养的好不容易快结疤的伤口,又一次不小心的撕裂了一般,揭开里面淋漓的血肉,鲜红热烈,一如当初。
“……就像上官翎雪曾经告诉过我的那样,你一早就知道纪昕兰三番两次的想要取我的性命,但因为她父亲当时握有离国的大部分兵力,所以你还是选择了不闻不问她对我的谋害……”
一字一句,像钝刀子似的剜着宇文熠城的心头肉。他却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是啊,因为面前女子说的每一句,都是当年的真相。中秋家宴,那头袭击她的雪豹,确实是被纪昕兰下过药;其后孤竹山上,若不是宇文烨华事先得到消息,阻止了纪昕兰派去的那些杀手,只怕面前的女子那个时候,就算没有遇到那唐国世子的凌辱,也会丧命在刺客的剑下……
还有,他明知当她遭受那唐国世子凌辱的时候,阮迎霜在场却见死不救,他最终还是为着褚良国的兵力,选择了委屈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迎娶那阮迎霜为妃……
一桩桩,一件件,哪怕是现在由他自己想起,他都觉得痛不欲生……而面前的女子,那个时候,一定更疼更更痛吧?
所以,后来,她才会那样拼命的想要逃离他……
是他,将她逼向了那一步……原来,一直都是他,逼得她离开了他……
“夏以沫……”
嗓音干涩哑破,宇文熠城定定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任由平整的指甲嵌进掌心,掐出道道血痕,他怔怔的顿在与她咫尺的距离,似是想要走近一步,却又不能迈近那一步。
白冉冉却仿若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又似乎并不需要他说些什么,沉陷回忆的眼眸,一瞬有些幽远而恍惚,“后来,你虽为着得到褚良国的助力,答应了放我走,却又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