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好笑。
堂堂的离国皇帝,竟会惧怕一个女人恨他……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若是冒犯了他的底线,他亦绝不会手软,更何况,如今宇文彻染指的还是这个女人……可是,想到她,他却竟下不了手……
他知道,她身边的那些人,对她有多么重要……司徒陵轩已死,她的丫鬟翠微至今下落不明,另一丫鬟柔香也方方才死里逃生……她本已对他就怨恨极深,若是在这个时候,又叫她得知宇文彻死在他的手中的话……
宇文熠城苦涩的想,到时她一定会恨毒了他吧?
只怕,他到时候会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她……
哪怕只是心头略略碾过那个念头,宇文熠城便觉一颗心,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拳般,又闷又疼。
他决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迫着自己放过了宇文彻,只将他囚着,却不曾真的杀了他……如今,还在这里,用着他的性命,来威胁着她……
他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不行,可是,他却偏偏要用这样的手段来逼她……
他知道,两个月之前,她失去的那个孩儿,留在她心底的伤痕,还未痊愈……可是,那也是他的孩儿啊,他又怎么会不难过?
她不想再有孕,他明白,她是害怕再承受一次那种失子的惨痛……可是,他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们的孩子!
可是,她却不愿再怀上他的骨肉……
虽让她因为另一个男人,接受他的逼迫,再有孕,并非他的本意,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用他与她的孩子,留住她……
是不是有了孩子之后,她就会安心的留在他的身边,再也与他断不开牵扯了呢?
宇文熠城心中自嘲的想着。
可是,就算是手段卑鄙又怎么样?他宇文熠城做事,向来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用何样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总归绝对是不会放这个女人走的!
她是他的女人,理应为他生儿育女……既然早晚都得如此,他也不介意逼一逼她……
果然有用,不是吗?
宇文熠城眸中划过一丝锐利的笑意,那是步步为营,亦是势在必得。
男人缓缓回过身去,一双淬了轻墨般的眸子,居高临下的攫住面前的女子,他修长手指,微微挑起她的下巴,略俯了身子,丰神俊朗的脸容,在她眼底放大,笼下整片的阴影,他与她贴的是那样近,以致他一开口,滚烫吐息,便尽数喷洒在她的唇畔,“夏以沫……”
他低声唤出她的名字,暗哑嗓音,如同香醇美酒,带着一丝蛊惑,一丝暧昧,一丝缠绵一般,送进她的耳畔,“……你既已答应……以后,可要努力些……”
那轻的如同羽毛一般的字眼,微微荡漾在她的耳畔,余音袅袅,如钩一般,勾在夏以沫的羞耻心上,扯出丝丝的疼痛来。
一张脸,却终是没出息的红了。
压抑住胸腔里怦然跳动的一颗心,半响,夏以沫方才开口,“宇文熠城,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人原来想要印上她唇瓣的亲吻,就那么一顿。
旋即,宇文熠城却是蓦地拂袖,一下子直了起身。男人墨染的一双寒眸里,隐忍的怒火,一蹴而就,一张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半响,男人方才开口,却是一字一句,毫无转圜的余地,“夏以沫,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资格,跟孤讨价还价吗?”
夏以沫心中一涩。
是呀,她早已没有资格跟他讨价还价。但是,有些事情,她却不能就此罢休!
想到前夜发生的一切,夏以沫目中一恨。
“宇文熠城,我不是要替景言大哥求情……”
语声一顿,夏以沫一字一句,开口道,“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公道……我要查出究竟是谁伪造的信笺,邀约我与景言大哥相见,我要查出,是谁在酒中下药,陷害的我与景言大哥……我要查出,究竟是谁想要致我于死地……”
一次又一次,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遭人陷害……阿轩的仇,娴妃娘娘的仇,翠微与柔香的仇,还有这一次……她绝不容许那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再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她一定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夏以沫死死咬紧牙关,双目通红,她怕她会忍不住,立即奔到那个人的面前,将他撕碎……
宇文熠城望着她眼中恨意,望着她单薄的身子,不住的轻颤,一双墨眸,心疼之余,却是蓦地掠过一股嗜血杀意。
“你放心……”
男人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想要要抚平她所有的悲伤与痛苦一般,“夏以沫,即便你不说,孤也一定会找出那个在幕后指使之人……”
男人话说的轻,一字一句之间,却是藏也藏不住的肃杀与狠绝。
夏以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