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以后也不会……我答应你,此生再也不见他……我求求你,放过他……”
她在他怀中,轻颤如同受伤的小兽,瑟瑟发抖着,她的身子是那样的轻,单薄柔软,仿佛被他轻轻一碰,就会碎在他的怀中一般……
可是,即便是碎,也是碎在他宇文熠城的怀中……
男人轻轻阖了阖眸,像是阖尽瞳底的叹息一般。
宇文熠城任由她紧紧抱着他……她有多久,没有主动的抱过他了呢?
薄唇无意识的扯出一抹凉笑,宇文熠城却没有伸手回抱住怀中的女子,他甚至眉眼都没有丝毫的波动,惟有一把疏离轻淡的嗓音,清清冷冷的在她的耳畔响起,“夏以沫……只是这样吗?……”
一字一句,男人说的很轻,他的嗓音中,甚至没有丝毫的逼迫,不见任何的凌厉,心平气和的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晚膳,只有土豆一般。
怀中柔软单薄的身子,因为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时僵硬,就连她抱住他的一双手臂,都仿佛不由的一松……
有一刹那,宇文熠城以为她就会这样放开他,像从前很多次,她无情的将他推开一样……
可是,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不用她动手,他自己便淡淡的推开了她。他没有用力,甚至没有生气,只是就那样将她推了开来,不动声色,却是不容拒绝。
没有了男人怀抱的温暖,空气里的寒意,像是陡然清醒过来一般,直扑进她的心底,冻入骨髓般的寒凉。
男人推开她的动作,缓慢却决绝,夏以沫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突然莫名的一慌……
就像是陡然间要失去某种东西一般的恐慌。
空荡荡的有些叫人害怕。
她不知所措的愣在那儿,对面的男人,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整了整被她弄皱的衣衫,然后,姿态娴雅的站了起身。
男人长身玉立,毓秀挺拔如青松一般,却是转过身子,竟是一言不发的即要离去……
夏以沫心底突然晃过一个念头……只怕他这一走,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宇文彻便再也救不了了……
心头大恸,一腔慌乱,再也不及细想,再也忍不住,夏以沫直起身子,半跪在床畔,急急的扯住他的衣袖,嗓音极慌,“宇文熠城,不要走……”
被她一阻,男人脚步微微一顿,却是没有回头。只将冷酷决绝的背影,对住她,像冰冷剑刃一般,靠近便会伤的体无完肤。
可是,如今,夏以沫却别无选择。
她半跪在他的身后,扯在他衣袖上的纤细手指,用力到泛白,却终在男人伸出手去,想要将攥在他袖子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的时候,紧紧搂住了男人的劲痩的腰身……
像是怕他再一次拒绝,像是怕他再一次毫不留情的走掉一般,夏以沫紧紧的抱住他,纤细的手臂,紧紧缠在他的腰身,整个人都几乎贴向男人的后背,紧紧的抱着他……
“宇文熠城,不要走……”
她在他身后,哀哀乞求,大片大片的泪水,从眼底深处滚落出来,打湿了男人月白色的常服,“我错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背着你去见景言大哥,我不该与他那样亲近……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一声一声,那样焦急,那样迫切,像是那样恐慌失去他,宇文熠城静静的站在那儿,任由她死死的抱住他,任由她滚烫的泪水,打湿他大片的衣衫,任由她一字一句的诉说着她的承诺,“宇文熠城,我答应你,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做……你不喜欢的人,我再也不见……我不会再任性,也不会再惹你生气……”
像是陡然间想到了什么,女子焦切的嗓音,蓦地一顿,半响,却是一字一句的道,“宇文熠城,我再也不会想着要离开你了……除非有一天,你不要我,否则,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一字一句,是她能够给他所有的承诺了。蹂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与自尊。
如今,她所剩的,也不过仅有这一点自尊了。
却在这一刻,尽数给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夏以沫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伤心欲绝,本就是她求他……本就应该如此,不是吗?人总是要拿自己所有的,来换自己没有的……
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可是,一定就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在她说出这些话之后,被她紧紧搂住的男人,却迟迟没有动,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儿,任由她抱着,任由她在他身后哀哀乞求,任由她说尽她会留在他身边的那些话……他甚至没有回过身来,更没有看她一眼……
夏以沫从来不知道,他的身子,是这样的坚硬,坚硬而冰冷,令她几乎再也无力缠住他……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一般,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就像是,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够让他再有半分的动容一般……
夏以沫心底突然不受控制的掠过大片大片的恐慌。一种就要失去面前男人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