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妥,宇文熠城稍稍放松了对她的怀抱,轻声开口问道。
“没什么……”
垂着眼眸,口中说着“没什么”的女子,神情却全不是那副样子,顿了顿,许久,夏以沫方才轻声续道,“只是觉得,那位褚良国的安平郡主,似乎有些喜欢上了你……”
话出口,夏以沫却不知这一刹那,自己心中到底是怎样想的。她将她的直觉,将那阮迎霜可能喜欢他的这件事情,毫不隐瞒的告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究竟在期待他给她一个怎样的答案呢?
夏以沫心口忽然涩了涩。
即便没有抬头,她亦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当她说出那句话之时,近在咫尺的男人,静静凝视在她身上的讳莫瞳色。
夏以沫只觉脸上渐渐火辣起来,像是正被什么东西,狠狠炙烤着一样,烧的厉害。
宇文熠城如回风流雪般的嗓音,却在这个时候,从她的头顶,幽幽传来,“她喜不喜欢孤,有什么紧要……”
男人语声一顿,嗓音不似先前的平稳如水,此时香酿如酒,凭添了一丝暧昧,“只要孤不喜欢她,就可以了……”
夏以沫只觉悬在喉咙里的一颗心,骤然跳了跳。
“你不喜欢她?”
女子下意识的重复着从男人口中吐出的这四个字,待反应过来,他真是这般说的之时,心底瞬时不由的掠过丝丝的喜意。
宇文熠城冷峻容色,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濯黑眼瞳里,却隐隐溶出些笑意,“孤喜不喜欢她,沫儿你难道不知道吗?”
被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的压下来,勾的夏以沫藏在胸膛里的一颗羞耻心,都不由的滚烫起来。
微微撇开脸,避开男人如炽烈火焰般灼人的视线,夏以沫闷声开口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
话音未落,小巧的下颌,已被男人凉薄的指尖,轻轻掰了回来,夏以沫被迫抬起眼眸来,与近在咫尺的男人,四目相对……
“你不知道吗?”
轻如叹息一般的嗓音,从宇文熠城微微开启的薄唇里,一字一句的咬出来,男人修长大掌,轻轻捧住她滑腻的脸容,鼻尖抵着鼻尖,灼烫吐息,就这么一寸一寸的尽数喷洒在夏以沫唇畔,清冽似二月岭上白梅初绽。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在刹那间,柔软似春日渐近,檐下融融化开的冰雪一样,软绵绵的,找不到半分的着力之处。
任由自己沉浸在男人的戏谑温柔之中许久,夏以沫方才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道,“若是那位阮姑娘听到你说不喜欢她,只怕要伤心了……”
宇文熠城施施然的开口,“她会不会伤心,孤不知道……”
语声一转,男人清俊脸容上,浮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凉悠悠的瞅着对面的夏以沫,“孤只知道,若是孤喜欢她,倒有一个女子,会真的伤心了……”
夏以沫十分没出息的红了脸。
“谁会伤心?”
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尖,夏以沫嗓音中漫了一丝羞赧,“宇文熠城,你少自作多情了……”
为着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女子一壁说着,一壁作势挣扎起来,试图从近在咫尺的男人的怀抱中,腾挪出来。
宇文熠城温厚的大掌,却紧紧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牢牢贴着他。
抬眸,夏以沫正欲恶狠狠的瞪向面前的男人,一声落到地上的极清脆的动作,却突然响了响。
夏以沫看的清楚,因为方才的一番挣扎,那从男人衣袖间里不小心掉出来的东西,正是先前阮迎霜送给他的那枚云纹玉佩。
宇文熠城看到了,一张清俊的面容,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微微放开怀中的女子,长臂一捞,动作优雅而利落的从地上捡起了掉落出来的白玉佩。
那玉佩倒是结实,这样落下来,它却仍然完好无损,甚至连半分裂痕都没有。
夏以沫难免不厚道的感到阵阵的可惜。
“不是不喜欢人家吗?”
夏以沫嗓音闷闷的,不可抑制的溢出丝丝的不满,“干嘛还要手下人家送的玉佩?”
宇文熠城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模样,“是那位阮姑娘硬塞到孤手里的……”
听着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无辜语气,夏以沫心中就有气,“硬塞给你,你就要拿吗?若是哪一天,她硬要嫁给你的话,你是不是也会娶了她?”
嘟着嘴,夏以沫没察觉自己此时此刻的这番模样,倒像极了寻常人家,丈夫走在路上多瞧了旁的女子一眼,就惹来家中妻子不迭声的唠叨……
宇文熠城一双寒眸,讳莫如深的望了她一会儿,然后,男人一张薄唇微掀,低笑出声,“净说些没影儿的酸话……”
语声顿了顿,男人忽而将手中的云纹玉佩,塞到了夏以沫的手中,“拿着……”
夏以沫呆呆的瞧着到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